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带着孩子和秦扬逃亡,孩子需要稳定的生活和环境,她也不喜欢成天活在惶惶不安里,时刻担心着被他发现。
周旭尧心头微微翻出一阵涩意。
她变得太快,成长得太快,以至于他无法适应她这般娴静淡然的模样,就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走,他拽不回来。
“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谈。”
“我现在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好,不至于较弱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一秒钟都不想拖延。
男人目光湛沉沉一片,看着她不说话。
那边的窗户没有关严实,从缝隙里漏进来的风刮得窗帘摩擦出一阵微弱的沙沙声,在沉寂,被消毒水味道充斥着的病房里听着十分清晰。
“我会一直住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带着孩子偷跑避着你,”秦桑打破了这异常的沉默,有条不紊地说道,“另外,你是孩子的父亲,这一点我不会否认,所以若愿意。随时能来看孩子。”
也不知道这些话她到底酝酿过多久,说的时候十分流畅,语气也很平稳。
“孩子现在还小,不太适合轮流换地方居住,等他长大一些,你偶尔也能把他带去身边住,你完全可以尽到父亲的责任。”
秦桑说完,他却一声不吭,只是那么淡淡然地盯这她,一瞬不瞬的,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看透。
秦桑眉心紧蹙,淡淡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很寡淡,语调波澜不惊的,“不怎么样。”
秦桑静了静,“我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你有更好的?直说无妨。”
他淡淡道,“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同意。”
秦桑黑白分明的凤眸睁得很亮,“既然有想法,那就说出来,否则要怎么商量讨论?”
静默了几秒钟,男人低哑的嗓音不疾不徐的,“我要你和孩子,都留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他面不改色,“如此一来,我们都不用纠结孩子的问题,你觉得这样如何?”
“周公子,我需要提醒你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淡声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
秦桑蹙着眉头,抿着唇,“即便没有办理离婚证,也签了离婚协议,我可以走一趟民政局把最后的手续给办了。”
“我没打算离婚。”
秦桑盯着他的脸,忽然温软地笑了出声,闭了闭眼睛,好半响才开口道,“说了那么多,你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周旭尧,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讨厌,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非得像个冤魂野鬼似的缠着我不放我?”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他才要一而再的逼她。
周旭尧幽暗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她,平淡又犀利,“真心。”
他说。
简洁而不明所以的两个字。
秦桑怔楞住,唇畔的笑容僵住。
周旭尧粗糙带着砂砾感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摩挲着她水嫩的肌肤,眸色黑得蘸墨,又透出一股浓浓的深情味道。
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度。重复又说了一遍,“桑桑,你欠我一份真心。”
秦桑不避不闪,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忘记了反应,好半响才温声说道,“周旭尧,别闹了,行吗?”
男人的眼睛骤然又浓稠了许多,忽然栖身而下,凑近她的脸,隔着一张纸的距离,稍稍一动便会碰上她。“桑桑,我爱你。”
嗓音沙哑又深沉,缠绵悱恻,随着微烫的呼吸,传进了她的耳朵。
“所以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恳求,显得卑微。
这个世界上最动听最简单的情话,大概就是我爱你三个字,直白而没有遮掩。
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眸,目光灼灼沉沉,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她拽了进去,一阵眩晕。
秦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力道逐渐收紧再收紧,莫名的感到心酸难受。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良久之后,秦桑淡淡启唇,“我拒绝。”
周旭尧胸膛猛地一窒,喉咙仿佛塞了一颗凹凸不平的石头,硌得生疼,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爱的是你?抑或是你讨厌我了?”
秦桑轻笑,“我相信你爱我。”
只是,你爱的不止我一个。
“那就是讨厌我了?”
“目前为止,还没讨厌,”秦桑注视着他,没有避开,“不过你若是敢利用孩子来威胁我,或者是强迫我,那么我一定会讨厌你。”
“桑桑,你要我怎么做?”他哑声问,“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嗯?”
她真的让他毫无办法,软硬不吃。
秦桑眉目被一层层的疲倦所覆盖,“既然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就应该及时刹住回头,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而不是盲目的,一条路走到黑。”
“没有走下去,你又怎么知道前面一定是黑。”
“不管那条路是不是真的就是绝路,我都不打算继续下去,毕竟我走过一次了,不想再来一回,现在发现错了回头还来得及。”
陆禹行已经让她吃够了苦头,若是她还是不长记性,那就真的是蠢地无可救药。
男人的黑眸盯着她,嗓音沙哑低沉。“所以你觉得跟我一起,也是一种错误?”
秦桑怔了怔,淡淡说道,“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所以,我们就到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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