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驰电掣,却因为宇文宪的保护并未那么难熬。
一入洛阳宫,尘落便感觉到他抱着她下了车,又跑了起来。
宇文邕早已得了消息,处理完事情便来等他们,见她此番,过去接过道:“怎么搞成这样?!”
她勉强睁开了眼,满眼晶莹。
他不好再问,急忙传令候着的医女太医们前来查看,又派人去取应州前些时日送来的仙草…
折腾了一夜,她的情况才稍稍缓和下来。
姚僧垣退出去前向宇文邕禀报道:“殿下临盆在即,今日动了胎气,这几日当好生将养,避免情绪波动。”
宇文邕颔首令他退下,才静坐在旁边陪着她,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掌心的伤口,难掩怒气。
她醒来看到高隆的小腹,知孩子无事,再见榻边的人憔悴了许多,乖巧地窝进他怀里,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好端端的,你不直接回宫,去龙门山做什么?!”他语气里带着责怪,却温柔地搂着她。
“我…”她想到先前的梦,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她将梦中的景色告诉了他,又道:“邕哥哥,我害怕,我怕我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我们的孩子…今日那稽胡也好生奇怪,他是刘蠡升的子孙,那些稽胡以前只多扰汾晋,怎会来了洛阳?而且他们称有人用高价买我母子性命,还说我高家诸王不久也会…我担心…我可不可以让我们的孩子留在齐地长大…”
宇文邕手下一颤,微微皱了眉,可依稀也从她的话中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而且恐怕周国有人秘款稽胡…
他安慰道:“你别瞎想,稽胡之言怎可相信?他们狡猾多诈,很可能是在挑拨。先前伐齐的时候,我派豆卢突去防了他们,却不想这些稽胡趁着我追击齐军的时候将我军未来得及收敛的甲仗都趁机偷了去。还拥立那刘蠡升之孙刘没铎为主,号圣武皇帝,改元石平。这些稽胡现在在原先边境附近横行霸道,我们入洛阳前,我也听毗贺突提到过此事,没想还没安排人马去平定,他们竟然主动挑衅!”
“刘没铎?”尘落重复一句,“今日袭击我的那个头目是刘没铎?…”
宇文邕想到宇文宪禀报的那些事情,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若是抓到那刘没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见他不说话,她拉了拉他的胡子:“在想什么?表情这么难看?”
“你说呢?”
感觉到他的手一紧,她明白过来,手又不老实地抓了抓他的胡子:“你要为我出气,那个稽胡的头头敢欺负我,明显没把你放在眼里。”
他低头吻住她:“是呀,敢敢欺负我的女人,我一定让他知道厉害!”
“陛下,齐王和高大人来请罪。”
宇文邕让她重新躺下,正要起身出去,却被她拉住。
“你别怪叔父,是我让他带我去龙门山的,赶上雨,我才说避避雨再走,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还好他及时派人通知了你,让宇文宪带人来救我…”
“等他的人来了你早出事了,从他派人回来说先去龙门山,我就让宪带着一队人马去找你了!”
尘落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宇文宪能来得这般快。
她撒娇道:“现在我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能不能别再怪叔父了…”
宇文邕叹了口气:“好吧,但他护主不利,那就让他将功补过,这些日子好好留在你身边保护,再出什么岔子,我定饶不了他!”
尘落笑了笑,松开手回握着被子:“邕哥哥,我想到我们马上就能看到这孩子,好开心…”
宇文邕笑了笑,又坐下逗了她一会儿,方出去听他们的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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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修养,虽然还时不时感觉阵痛,但没有先前那么痛苦。
尘落每日坐在榻上读些《诗经》,安心备产。
摩女也伺候得小心。
为了防止突来情况,宇文邕还特意从洛阳宫留下的宫女中拣选了几个精明能干之人,让她们好生伺候。
眼看临盆在即,尘落心里又开心又担忧。
这日已到了午膳时分,她见他处理公事迟迟未回,便让摩女准备了膳食一同去昭阳宫里寻他。
刚行至偏殿,她听到屋中有人禀报说:“…一入邺城便去了高家的陵寝,然后他跪在墓前,先是失声痛哭,后来,便只是隐忍呜咽,属下们想上前劝劝,他却拭目垂泪,昏了过去…属下们将他带回救治,可谁曾想,不到一日,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尘落心里一颤,身子摇摇欲坠。
摩女扶住了她,也隐约猜出了他们的话题。
“此事暂且不要声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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