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何泉忙跟上了宇文邕,犹豫再三还是小声的问道:“陛下,李夫人今日派人来,说二殿下这几日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有些不舒服,是否要去看看?”
宇文邕停了下来,问道:“太医看过了吗?”
“已经看过了,只是二殿下现在还比较虚弱。”何泉恭敬地回禀着。
宇文邕踌躇了一会还是去了李娥姿那里。这个女人是当年攻陷江陵时随十多万平民百姓被俘虏到长安的。自己的父亲觉得她长相出众便将她赐给了自己做夫人。那时候他出镇同州,她一直在自己身边服侍,比起其他的侍妾和宇文护帮他找来的妃嫔,倒是得一些自己的喜爱。
深秋的夜晚格外清冷,宇文邕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李娥姿所住的宫殿。侍女想要进去禀报,他摆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李娥姿正坐在殿中发呆,见到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她忙起身行礼:“陛下…”
宇文邕上前虚扶了一把,淡淡道:“起来吧,乾依(宇文邕二子宇文赞的字)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只是这几日他身子虚弱,经常在梦中唤着父皇…”李娥姿小心地斟酌着用词,领他向内室走去,脸上的神色舒展了不少。
宇文邕来到榻前,看了看熟睡中的二儿子,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下叹了口气,嘱咐了李娥姿几句,又说明天会和堂兄说说,让人送些补药过来,便准备离开了。
李娥姿眼中掠过些许失望,只好亲自送他。多年在他身边的经验告诉她,他不喜女色,不喜她们过于亲近。而且如果自己缠着他留下,只会让他心中更加生厌。
行至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略带稚气的轻唤:“父皇…”
宇文邕看向声音的主人,那是他的长子宇文赟,他即位后不久便封他做了鲁国公,只是那时他年龄尚小便一直养在宫里。此时他正站在殿门外,见到他,便走过来恭敬地行了礼。
“乾伯(宇文赟的字)这么晚不会自己宫里休息,怎么过来这边了?”宇文邕抬手示意他免礼,随口问了一句。
宇文赟有些犹豫道:“儿臣是想来看看弟弟和母亲…”
宇文邕点了点头,觉得没有何不妥,但见他神色似乎很紧张,又问道:“你白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不在白日里过来?”
“儿臣…”
宇文邕看向他身后的侍从:“大殿下平时白日里都做什么?”
侍从压下心中的紧张,低着头道:“大殿下白日里都在大德殿看书,今日是因为太过专注才会没有注意时间…”
“是吗?”宇文邕又看向大儿子,见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笑着转移了话题,“乾伯好学自是好事,一会儿看完乾依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宇文赟恭敬道。
宇文邕说完,也不再逗留。他出了大殿,向紫极殿走去…
宇文赟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飞快地递给了侍从一个眼神,似乎在夸他够机灵。要是父皇知道自己白日里一直在玩,不务正业,晚上来母后宫里是为了私会宫女,估计自己今日要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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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天气一天天冷了下来。
这日,宇文邕正在麟趾殿中研究着象戏,何泉突然进来禀报:“陛下,宇文孝伯大人求见。”
宇文邕轻笑了下,示意让他进来。
不待宇文孝伯行礼,宇文邕便笑道:“你来了,正愁没人陪朕下这盘棋,来得正是时候。”
宇文孝伯听后便按宇文邕的意思一起坐下弄起了象戏。
落子间,宇文邕轻声道:“豆罗突那里可有何动静?”
“卫国公这些时日出府少了不少,偶尔出去在街上碰到晋公的儿子时便会掉头离开,不似以前那样上前攀谈。他在府里还会抱怨被免官的事情,平日里进宫去太后那里请安的次数增加了不少,每次大约都呆上一个多时辰…另外晋公那里应该已经知道了卫国公来找您的事情,但并未怀疑什么,只是私下里说卫国公不识抬举…”宇文孝伯小声道。
“豆罗突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宇文邕掷出劈木,旋转了几下才在盘上渐渐停下来。
“陛下,前些日子日出日落时,传日中有黑气,几天前又发生了天狗食日,这莫不是有变之兆?”宇文孝伯看着宇文邕在棋盘上的行子,叹息道。
“时机还不成熟。”宇文邕声音低沉,“最近朕也要多去太后那里走走了…”
“陛下…”宇文孝伯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对于我,好比汉高祖与卢绾一样,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宇文邕有些感慨,宇文孝伯与他同日出生,小时候被父亲养于自己家中,又和自己一起读书。自己登基后,被宇文护看得很严,又被他把持朝政,无法独行其事。只得借口小时候与孝伯一块学习经籍,可以借此互相启发,求他一起来陪读。宇文护因此没有猜忌,便让孝伯入朝担任右侍上士,常常侍奉自己读书。这么些年下来,孝伯不仅总是随侍左右,出入寝宫,秘密参与朝廷的机密大事,更是尽心尽力辅佐自己,无所避忌。他还经常将政事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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