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笑笑没说话,算是应允了。阿桑精神大振,欢欢喜喜地坐上车子,一路向祭宫赶了过去。却到底还是没有赶上在祭宫门口迎接回归的队伍,一问才知,队伍早在初到稷下川地界的时候就已经就地解散,大祭司一个人在祭宫后殿休整。
这次没有嬴牧诗暗中指使,无人敢对她这位大祭司的妻主不敬,阿桑得以长驱直入南离的寝殿,环顾左右却不见南离。又过了片刻,方听得脚步声起,却是南离从外面回来了。
阿桑连忙起身回头,一望之下却愣住了。
许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南离这时穿着一件近似透明的丝质寝衣,白皙的肌肤在寝衣里若隐若现,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背后,目如点漆,眼神淡漠,从外间缓缓走进来,行走间竟无半分的烟火气息。一望之下,有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阿桑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正在这时,南离已经发现了她,缓缓停住脚步,脸上带出一点笑容,淡淡问道:“有事?”
阿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事。想来子羽也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她下意识地说道。
按照她的想法,子羽是南离特地留下来监视她的,她和秀秀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子羽自然是一五一十、事无巨细都汇报给南离才对。
南离却觉得有些迷惑了。其实阿桑刚刚走进祭宫大门,他就知道了。其后一番做作,装作刚刚出浴的样子来见阿桑,为的就是以美色引诱,好同阿桑重修旧好。想不到阿桑却突然提起子羽来,还说有事相商,究竟会是什么事呢?子羽……他刚刚赶回稷下川,哪里来得及同子羽说什么?
南离心中迷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子羽他是略微提过一些,不过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阿桑偷眼看南离面色,见他一片淡漠,仿佛不甚介意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子羽说的都是事实。南离,新婚之时你曾说过,若我爱上别的男人了,便要及早告诉你。”
南离心中一沉,道:“不错。”
阿桑迎着南离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我……你公务太忙,总在祭宫里,家里指望不上……我……我刚当上村寨首领,琐事繁多,身边须得有个人帮衬……你……你我相处多年,尚无女嗣……”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渐渐微不可闻了,直到想起季秀含笑看人的模样,胸口一热,声音这才重新大了起来:“我就是爱他!我要娶他做侧夫!全稷下川的女人都可以娶侧夫,嬴牧诗、夏望她们个个都有侧夫,为什么我没有?”
南离面上不辨喜怒,就那般神色温柔地看着阿桑,似乎是在微笑,又似乎没有:“哦,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男人,想娶他当侧夫。是不是?”
阿桑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又一脸警惕地看着南离。
“那就娶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南离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是秀秀。我爱上秀秀了。我知道你答应过妘姑,说只要她肯娶秀秀,你就借她粮食。可是我不能让她这般带秀秀走。南离,你想过没有,妘寨跟咱们稷下川唇亡齿寒,咱们应该无条件帮她。你可知道,妘姑心中也有心仪的男子?你这么做,等于一下子害苦了四个人。”阿桑大声说道,“是,从前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曾经应承过你,只跟你一个好,可是人总会变的。你变了,你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也变了。你不能怪我爱上别人。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更何况,那是秀秀啊!你那么聪明,你早该知道,我跟秀秀,这辈子是不能分开的。”
南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宛如被用重锤重重地锺过一样,沉重到不能呼吸,仿佛有腥甜的味道从他喉咙中渐渐漫了上来。他只是带着近似麻木的笑容,看着阿桑的嘴巴一张一合,“秀秀”、“秀秀”个不停。可是阿桑究竟说了什么,南离一句都没有听清。不过阿桑到底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确定,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季秀,这就够了。
“原来……是秀秀啊。”南离的心思千回百转,脸上却带着温柔得令人沉醉的笑容,“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娶秀秀当侧夫。对不对?”
南离向着阿桑走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温柔而轻巧地替她拂去头发上沾着的草叶:“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特地跑来。你且放心在祭宫中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我自会为你将诸事办妥。”
阿桑面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她素知南离善妒,外表温良,手段阴冷,料得必有一番口舌,她甚至做好了不顾妻主尊严、苦苦哀求的准备,岂料南离竟是如此好说话,令她颇感意外之余,却也兴奋不已。
“想不到你竟这么爽快答应,真是再好不过了。”阿桑喜道,“你公务繁忙,我便不打搅你了,娶侧夫之事,只请母亲主持即可,也不消你操劳。我……我这就回姜寨告诉他们。”
“你何必这么客气。为妻主迎娶侧夫,原本就是为人夫君的本分。夫妻之间,又何必生疏至此呢。”南离似笑非笑挡住她的去路,“如今天色已晚,你远道而来,却不肯在此处留宿,让别人看见了,他们心中会怎么想?”
阿桑迟疑不答。“可是……可是……”她本想说可是秀秀还在家中等她,但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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