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祭宫之后,南离将季秀锁在石牢之中,自己在祭殿、观星台等处徘徊良久。稷下川先贤众多,许多祭宫的大能将他们一生所学的精华刻在祭宫各处的石头上,南离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记载治疗怪病的方法。
此时此刻,姜寨附近一座隐秘的山谷之中,时不时有巨响震天。山谷入口处戒备森严,姜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来报信时,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她气喘吁吁地喊着“阿桑,大事不好了!阿桑!”
过了一段时间,满头土和汗的阿桑才出现在山谷门口,她明显有些不耐烦,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疲惫:“什么事情惊慌成这个样子?情况已经不能再坏下去了……”
“阿桑!阿秀被南离捉走了!南离知道他得了脏病!田丰跑去告密了!阿秀他原本不让我告诉你!”在姜森身后,同样跑得汗流浃背的蒲柔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流泪说道。
阿桑愣了愣。她费了很久才弄明白蒲柔话里的意思,她还有几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定然是自己理解错误了,然而等到她向姜森探询究竟的时候,却看见姜森目光沉痛地点了点头。她突然间觉得喘不上气来,眼前黑色渐渐弥漫,慢慢地占据了整个视野。她想竭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但是黑暗之中却无法保持平衡。
阿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姜森和蒲柔抬到了山谷之中。原本负责守卫的姜宇也已经赶来。阿桑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却看见姜宇姜森蒲柔她们都吃惊地望着山谷之中的象群出神。
“大象!这么多大象!”蒲柔失声叫道。在蒲柔的记忆中,儿时的稷下川气候温润潮湿,偶尔有一两只大象在溪边汲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大象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然而,此处山谷之中的象群,足足有上百头之多,难道说,稷下川所有的大象都聚集到了这里?
姜宇的思路却要比蒲柔敏捷些。“这些天来,阿桑大人一直在训练这些大象吗?”她问。所有人都知道,姜寨和祭宫势成水火,必然爆发内战。论纸面上的战力,祭宫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见姜家母女的神情,分明有恃无恐。故而姜宇等有识之士都猜测着兴许姜姬会在关键时候引出一只奇兵,想不到奇兵竟是这些大象!姜宇知道阿桑善于同鸟兽沟通,想来这些日子,她为了把这些大象训练成兵,必然是早出晚归,煞费苦心。
“这个计划,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阿桑淡淡说道,神情无悲无喜。十几年前,从姜姬发掘了阿桑天赋的那天开始,她就开始着手这个计划。其间因形势几次变化,几度暂停,但是终究还是断断续续执行了下来。
“姜姬大人果然神机妙算!阿桑大人果然智勇双全!”姜森极力赞美道,她脸上异彩连连,那是渴望胜利的光彩,“既然如此,咱们什么时候对祭宫发动总攻,踏平那块邪恶的土地!”
阿桑的神情却不似姜森那么兴奋,也不似姜宇那般充满了期待。
“踏平祭宫容易,谁来善后?”她的声音如同质疑,又仿佛在叹息,“是你,是我,还是她?整个稷下川上万口人,我们又该如何安抚?你们都已经算是难得的可用之人,但要把你们劈开分成几半来用吗?”
姜宇和姜森被她的语气吓住了,至于蒲柔,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阿桑沉默了很久,终于双手扶地,慢慢站起身来。“在决定该如何对付祭宫之前,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
南离是在去姜寨带回季秀的第三天,得知阿桑来祭宫求见他的消息的。他连着几日在祭宫之中废寝忘食地思考治病救人之法,将其余事情皆抛之脑后。当神仆双膝跪地向他禀告说阿桑在大殿之外等候求见的时候,他起初是呆了一呆,紧接着便欣喜若狂。
“大胆!你们怎敢让她在外头等着?她是我妻主啊!你们怎敢这么对待她!”南离疾声厉色地训斥着神仆,眼睛里却闪耀着喜悦的光,“还不请她去寝殿,把最好的蜜水干果都捧出来,请她享用。就说……就说我在沐浴,稍后便到!”一面说,一面急急吩咐人备水,他要沐浴更衣。
阿桑略嫌局促地在寝殿中等了很久。——从前她和南离好的时候,这寝殿便如自己家中一边随意,如今却是如坐针毡。在她不知道第几回抬起头来看寝殿门口的时候,南离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那里。
其实南离也比过去瘦多了,但是阿桑实在是太过熟悉他,将他的音容笑貌刻在可脑子里,故而决计不会认错。这日南离应该是盛装打扮过,她却不曾留意到,也不敢多加留意。她在南离口中原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她向着疾步向她走来的南离恭谨地行礼。她说话的语速极快,显然是事先想好的,中间没有停顿,因为害怕被拒绝,也害怕会犹豫:“大祭司大人,我阿桑有一事相求。若我……若姜寨归顺祭宫,大祭司能不能从此不要再针对我和秀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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