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首先端着盘子找了位子坐下来,服务员很快就将打包的那份也送来了,看她一个人还好奇地问她:“怎么你一个人?你先生呢?”
宋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指的是苏潜,筷子在夹包子的时候停了一下。等她夹起一个包子放在餐盘里,才抬起头看向服务员,“他还睡着呢,最近工作累。”
“你们感情真好。”
宋浅嚼着包子思考,感情好吗?如果是五年前,许蔚然还活着的话,这种抛下对方,自己下楼跑步吃早餐的行为,一定会被宋浅定义为冷战中或者两人感情不合。
那时候的宋浅对“感情好”的定义是,只要两个人都空闲,就应该做什么都一起,即便不像连体婴一样,至少也是要互相陪伴的。
原来,像这样一个留在家里睡懒觉,一个早起跑步,早起跑步的帮睡懒觉的带早餐,也是“感情好”。
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宋浅提着给苏潜的早餐慢悠悠地走回小区,刷卡上楼,当电梯在22楼停下,门打开的时候,宋浅被走廊里的场面惊呆了。
三四米长的一道走廊里,并排站着六个人,六个老人,年纪从大到小,依次排开。
以宋浅的推测,这六个人中最小的,也就是靠近她家门口的那个,应该也有六十几岁了,最大的也是为首的那位,至少有八十了。
为首的那个,正站在苏潜门口敲门,听到电梯门开,六个老头齐刷刷转过头来,吓了宋浅一跳。
直到电梯门要再次阖上的时候,宋浅才回过神,赶紧按住开门键,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宋浅站在电梯门口,接受着六位老人的注视,或者说,是审视。尤其是年纪最大的那位,背着手眯着眼,几乎是从头到脚地打量宋浅,似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放过。
宋浅被这样的锐利的目光盯着,不能说不紧张。
她刚刚跑完步,大概身上还有汗味。早上走的时候头发是随意束的马尾,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松散,身上既不是套装也不是礼服,只是一套随便选的蓝白相间运动服,手中还提着一个装着豆浆和包子的便利袋。
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被嫌弃。
宋浅紧张了一会儿,突然就坦然了。不就是见家长,又不是没见过。她决定主动开口,这样的话总比被动好吧。
“您们是来找苏潜的吗?”宋浅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露出一个温柔、得体、大方的笑容。
几个老人大概没想到宋浅会主动开口,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呵呵地笑着,却都不开口说话。
宋浅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位八十岁的老人,“苏潜没在家,先到我家来吧。”
六位老人中站在中间的那个呵呵笑了两声,“那多不好意思。”
宋浅笑笑,没再说话,掏出钥匙开门,引着六位老人进门。果然其他人都没有动,等到那位八十岁的老爷子率先迈开脚步,大家才跟着一起进来。
等大家都坐下后,宋浅才走进厨房,将手中的早餐装盘放进微波炉里,然后推开卧室的门。
苏潜还在睡着,宋浅临走上给盖上的被子已经被他蹬开了,抱在怀里的枕头也甩到了一旁,又恢复了宋浅刚醒时看到的睡姿。
宋浅走过去,推推他的肩,推一下,又推一下,苏潜终于被她推醒了。他“啊呀”一声,“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宋浅看着他脸上的笑,心想,我总算叫醒了一个装睡的人。但是宋浅并没有拆穿他,伸出哦右手食指朝客厅指指,“有人找你。”
苏潜这下子可躺不住了,什么人能不打招呼就找到这里来?还被宋浅看到了!
他翻身从床伤坐起来,拉开卧室门三两步就走到客厅,然后就看到在客厅里宋浅家的木沙发上挤挤挨挨坐了一沙发的五个老头,哦,还有另外一个年纪最大的,坐在背对阳台的单人木沙发上。
“外公!”苏潜眼睛一亮,兴奋地叫道,整个人差点蹦起来。
宋浅站在卧室通往客厅的走廊上,看着苏潜乐颠颠地蹦跶到那位年纪最大的老人身边,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伸出双手搂住老人家的脖子,头挨着头,就差一口亲上去了。
微波炉“叮”地一声想起,打断苏潜同几位老人的谈话,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也就想起来,因为外公的到来,让他一时冷落了宋浅。
苏潜从沙发扶手上站起来,走到宋浅身边,拉着她站到客厅中央,“咳咳,我下面要宣布一件事,”苏潜听起来十分郑重的样子。
坐在长沙发上的五位老人都严肃起来,认真地看向苏潜,还有他身边的宋浅。除了那位最长着,他再度地眯起眼睛。
宋浅知道有些事要发生,她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带着晨跑的汗味和还没来得及重新整理的头发,她站在没有洗漱穿、头发翘起、衬衫褶皱的苏潜身边,听着他对面前的六个人宣告。
“这是我的女朋友,叫宋浅。”苏潜的声音并不高,却十分有力。
宋浅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尽力维持微笑。
等苏潜介绍完,坐在长沙发上的几位老人都伸出手啪啪啪地拍起手来,拍了几下发现最年长的那位并没有表态,几人又尴尬地停了手。
安静,十分安静,诡异地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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