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赤司规矩地站在一边,态度相当恭敬。
“叫住你,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吗?”女人看着不动神色、态度不卑不亢的赤司,心中稍有欢喜,赤司这孩子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正是这份优秀才让她有了要收纳的心思。
赤司心中明了却仍装作不明白:“请小姨明说,我不太明白。”
“不必拘谨,不管将来还是现在,我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亲人。”女人眸中精光一闪,赤司捕捉到了却只能故作不解。
“我记得你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女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当年姐姐也是你这个年岁的时候被‘介绍’给了你父亲,而完成学业以后就直接嫁给了你的父亲呢。”
“这些事情我双亲并没有在人前提及过。”但是他是知道的,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何种缘故嫁给了一心只有事业的父亲,无非是联姻。这样的一桩婚姻注定悲剧,也致使她母亲的早逝。她的母亲没有怨恨,他也不会怨恨什么。
“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本就没什么好提的。”想到自己的丈夫,女人眸子暗了暗。再想到自己女儿的未来,她眼中又重新燃起光芒,“不知道你对小舞有什么看法?”
“她是我的妹妹,仅此而已。”赤司决定摆好态度,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对她的好我能看得出来,但是我不放心她。那孩子太过单纯,想得太简单也就容易招惹到不好的东西,这点你是认同的吧?”女人正在布下一个个圈套等待着赤司往下跳,而商人之间的对决才刚要开始。
赤司默然,姨母说的是事实。遇到齐木,以及交换身体的事情本就不应该发生在一之濑身上,但是一之濑在交换回来的那日却记忆残缺,这只能说明齐木做了手脚。他明白对方肯定是要掩饰什么才出此下策,但那样对一之濑却造成了极深的影响。
不是遇人不淑是什么?在他看来,齐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伤害了他珍视的妹妹。
知道赤司的沉默是认可自己的意思,女人继续说道:“就是这样纯粹的人,我又怎么舍得把她交出去呢?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呵护一辈子,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不是吗?应该怎么做,我想你是明白的。”
赤司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办法反驳。在某种程度上他的想法和姨母是相似的。
一之濑本无意偷听的,但赤司的话点醒了她。在听到自己的遭遇以后,她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听赤司的话,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等到足以和母亲抗衡的时候再选择自己的人生。
在她急于把自己想法告诉赤司的时候,她却听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里头传来的谈话声…
这、这到底?
不!妈妈竟然要把她嫁给表哥?!!
她从来对他都没有男女之情的,怎么可能嫁给他?
还有,为什么他不反驳?他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
一之濑的心彻底凉了透,她一脸不愿意相信地看着里头的两个人,一面后退着。
不,她不要这样的生活。
恐惧、不安、不甘、愤怒、不理解的情绪就这样大肆滋生起来。
骗人,无论是赤司还是母亲,他们欺骗了她!一之濑觉得世界在一点点崩塌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任谁。再想起刚刚赤司所说的那些,她握紧双拳,忍住眼里的泪水。
最后她做了个决定。
她要逃跑,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的地方!!
许久,赤司开口道:“做这样的决定,我明白您是认真地为小舞考虑的。但是,您又是否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过呢?那种事情她断然是不曾想过的,她每日以泪洗面,因为要出国要离家,她感到惶恐不安。她对您的真挚的爱,我想您是不可能没察觉到的吧?现如今做这样的安排,不就是在破坏她对您仅存最后的尊敬和眷恋吗?”
女人沉思许久,也许是在思考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欠妥。但那些太过陈旧,她也不再牵挂,她看着赤司,又看向书桌上挂着的一家三人难得的合照——那是一之濑第一次获得的奖杯时的合影。照片上一之濑笑得很灿烂,她拉着姐姐和母亲的手,看起来很是幸福。
已经多久了,她没再这样笑过了,尤其是在她这个母亲面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变得懦弱变得退缩,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
“她因为父亲的离开而伤心,却要顾虑到您的心情而放下对父亲的思念。按照您的计划严格要求自己,尽量满足您的需求。她和歌姐姐一样,都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您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这样的苦心您又是否明白?”
两个女儿、赤司都这样说,女人不可能不为所动。但最精明的商人是不可能泄露自己的情绪的,她看着对自己鞠躬然后表示要离开的赤司,面上一派自若。
但她明白,她的想法已经动摇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她忍不住问自己:她自以为正确的安排,真的正确吗?
aaa
一之濑的身子还很虚弱,她不顾佣人的拦截直接离开了一之濑的主宅。
必须要离开才行,这个地方充满了危险,她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因为身体没完全好加上缺乏下床运动,她甚至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
外头的喧嚣她没有理会,这样孑然一身的她只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脑海里浮现起赤司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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