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听一个捕快高声道:“你不会是贼喊捉贼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个山匪要来这劫财?”
是这农夫报的案,或许他看见了凶手的样子,误认作了山匪?
农夫惶恐,无处安放的手在衣服、裤头乱抓,哭丧着脸道:“捕爷啊,我哪有那个胆子杀人?我和老刘约好一大早去砍柴,撞到老刘死在外面,都把我魂吓没了!”
捕快道:“这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撒谎,装可怜装胆小我可也会!”众捕快哄笑。
农夫五官急皱成一团,大男人,险要瘫倒,他老实嘴笨,不知怎么向捕快证明人不是他杀的。
这捕快旁边另一个稍年轻的捕快道:“好好想想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洗脱你们嫌疑的。”
农夫和农妇对视一眼,两人眼神忽亮了些,他们已经明白是什么。
年轻的捕快直盯他们嗫嚅的嘴唇,不耐烦道:“想不起来,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那几十套刑具,就算你皮厚骨头硬扛得住,你这个娇滴滴的女儿,那可就不好说了!烧红的铁块,往她小脸上这么轻轻一放,啧,她的肉都要烫开花啦!”边叹气摇头,边拍向自己腰上瘪瘪的钱袋了。
他早已理解这暗示,却在固执地等它再明显或是再偏离一点。他摇摇头,没有奇迹,以权谋私的做法,这群捕快又一次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令他亲眼目睹了。
他轻叹气,他很少这样失落。他飞下地去时,惊得众人齐齐哆嗦,已有捕快抽出弯刀,刀尖相向。胡幺小子说,这是人遇到危险时下意识的反应。
他道:“人不是他们杀的!”
年轻的捕快道:“你谁啊?”
他道:“这三个人被刀割喉,一刀致命。伤口又细长平整,不是普通的山匪能做到的。”
年轻的捕快舔舔下唇,心虚地便也低头瞟瞟尸体,道:“老子会看!用你……”
他向前走出几步,背着众人,却留一个侧身位置给年轻的捕快,年轻的捕快愣着神,将信将疑跟上去。
他尽力使自己保持尊敬,道:“问阁下姓名。”
年轻的捕快道:“叶志!”
他将自己的钱袋取下,递给叶志。沉甸甸,鼓鼓的,叶志一只手环握不住,便突然万分心喜起来,即使听面前这个说话无表情冷如冰的,他先前并不待见的人说“人不是他们杀的”时,仍然保持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他道:“人不是他们杀的。”
叶志笑道:“好说……好说……说不定是什么江湖上的野刀客拿他们练习刀法呢!说不定也是他们自杀的,总之,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们。”
叶志回身对农夫笑道:“看你这个怂样,好了好了,你已经不是凶手了。”
对众捕快抖眉,众人会意,相视窃笑,齐跨上马。叶志向他笑道:“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他要取一个化名,忽然想起梅树叶子,不知御风受不受得住诱惑,啃缺他的心头肉没有,他道:“叶心。”
他笑道:“哟,还是本家,那是亲上加亲,改日我找你打猎去啊?”
他随口道:“我住饮雨亭。”
叶志道:“饮雨亭?好,叶兄,等我忙完公务就去找你,这捕快啊,一点不好做,你看一大早地刚跑这鬼地方来调查,现在我又要去缉拿真凶,一口气歇不了!再会啊。”
马儿嘶鸣,一众人满载钱财和得意,扬尘而去。
他看不上那些驽马,早不再留恋。只是在浓浓的鄙夷中掺杂着隐隐的恶心,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做了不对的举动。他并不缺钱,但却不想乱花钱,还是用来贿赂那些滥用职权的捕快。很快这恶心便剧烈起来,他突然起了要去追上叶志们拿回钱袋的念头,这潮水般的神思被小女孩的话堵住。小女孩见他把捕快打发走了,向他小声道:“谢谢你哥哥。”不是他帮忙,他父母就要被坏人带走了。
小女孩被农妇猛一掌拍上嘴巴。疼!刚止住泪水的眼睛又涨了潮。他心疼了,瞪向农妇。
农妇刚对小女孩使了不轻的力的手,此刻被吓得瘫软。呆滞的眼神透露出惧怕。
农夫忙下跪朝他磕头:“好汉好汉,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农妇也将头磕得梆梆响,道:“对对对……”
他正要问他们看到了什么,哪怕是凶手使用的武器也好,自己还未开口……既然如此,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他又摸出一点碎银,扔到农夫头前,道:“麻烦将尸体掩埋。有劳!”
农夫道:“好好好!”
转身要走,听身后老妇在嘀咕:“死鬼你找死不赶趟,他们都是一伙的。你不去报官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还要你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怕鬼我怕。杀千刀的……”
他的头稍稍转了几分,正好让农妇看见一个侧脸,农妇瞥见这冷峻的侧脸,又如耗子见猫噤了声,回归一个胆小本分的女人身份。
他忆起什么,突然问道:“这家人家里,有什么好刀?”
农夫色变,道:“好汉不要杀我们……”
农妇颤抖道:“有!有!丢了……丢了……”
听到这话,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他不再逗留,去找御风,骑它回城。
御风听话地,不吃梅树叶,还守护死梅树,有什么脏虫子爬上枝干的,它便用鼻孔对准它,呼出热气吹走这些试图啃噬梅树的讨厌鬼。
他抚摸御风的头,感受御风昂头上扬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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