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会这样。说穿了,她还是心虚,才会被季贤达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豆腐。
不说李慕君心里的忍耐,只说外边的兰靖远实在看的心疼,他扬声打断季贤达轻佻的话语:“微臣兰靖远参见陛下。”
李慕君又瞪了一眼季贤达,转过身神色平静的开口:“兰爱卿不必多礼,不知卿家觐见所为何事?”
兰靖远直起身,笑的风清月朗:“京城新来个捏泥人的,手艺特别好,微臣买了些送给家里的弟、妹,想着陛下在宫里难的见到这些野趣的东西,因此给陛下送一些。”
李慕君这才注意到,兰靖远手里抱着一个楠木盒子:“兰爱卿有心了。”
“哼,本王还真是没说错,兰都尉常常寻些这样的玩意儿给陛下,是想陛下荒废学业吗?”季贤达一副长者嘴脸教训兰靖远。
“兰爱卿有心了。”李慕君又说了一遍,示意张来顺过去接住。
兰靖远带点期盼问道:“陛下现在看吗?这些泥人色彩艳丽憨态可掬,家里的弟、妹都很喜欢,不管是把玩还是当摆件都很有趣。”
这些泥人确切说是女孩子都很喜欢,闺中少女闲来无事,喜欢把它们摆弄成一个个心中的故事。
“陛下还要随本王学习如何处理军国大事,兰都尉无事就退下,以后也莫要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耽误陛下。”季贤达一脸严肃冷凝。
“陛下”兰靖远看向李慕君。
李慕君神色平静:“兰爱卿告退吧。”
看着兰靖远慢慢出了天顺宫,季贤达冷嗤“毛头小子,还不知道他们兰家要不太平了。”说完换上殷勤的神色,跟着李慕君走到炕边“陛下觉得杨士诚会怎样报复兰家?”
杨士诚敢跟兰太后较量,是因为皇帝并不是兰太后的孩子。在他看来兰家等兰太后没了,就没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李慕君不理会季贤达,实际上大多时间李慕君都不理会他,不过他说的话,问的问题都会想一想。杨士诚这个人爱名声得很,当然官做到杨士诚这一步,也只有千古流芳,被史书记载才是他看重的。如今在这样一个浅浅的水沟湿了鞋,杨士诚的怒火可想而知,这报复只怕兰太后不会想到的。
“其实杨士诚应该感谢你。”李慕君淡淡的说完,继续看奏折。
季贤达勾起嘴角笑了,他的君君真的和他心意相通,就比如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季贤达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杨士诚算得上能干,可是若果没有自己压制,他最后慢慢会发展成什么样就很难说。
如今这样杨士诚大权在握,却没有兵权,只能兢兢业业替李氏卖命,最终留下一代贤臣的名声,而到最终也会因为他没有翻天的权利,会被皇帝嘉奖能够善始善终。
所以说杨士诚应该感谢他,只不过杨士诚自己恐怕都不明白,还整天怕自己□□。
季贤达最初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如愿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自小跟老兵油子长大,都是刀口上添血的人,没那么多忠君思想。可是如今君君愿意实现他的愿望,他也愿意做君君手中的刀。杨士诚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既然他要保君君就不能有太大权利,否则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皇帝。
季贤达笑着说:“可惜杨士诚不明白。”说完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兵书坐在炕桌另一边静静翻看。
屋子里静谧一片,唯有偶尔的翻书声。
☆、较量
李慕君没有想错,杨士诚确实大动作报复回去。一个多月后他忽然发难,直接重罚了好些个兰家一系的官员,其中把兰候的女婿正四品的扬州知府罢官,罪名是纵容父母霸占良田五千亩。这也是杨士诚当初多了三百亩不觉得丢人的原因,实在是他那点不算什么。也许是嫌上次丢人,杨士诚给兰家一系找的毛病都是多占田产。
兰太后看侄女哭的泪人似得,心里恨得不行。她这侄女当初嫁给二甲第一的传胪算是低嫁,但是侄女婿家富甲一方,本身也年轻有为,小小年纪就做到扬州知府,也没少孝敬宫里的她和兰候。兰太后还是很满意的,如今却落得家财散尽功名被夺。如果是贪污也就罢了,可那些田产是人家自己有钱买的。
“姑母,人家娶妻还沾岳家的光,可是相公他……”年轻的少妇哭的双眼红肿“他娶了太后侄女侯门贵女,却落得……姑母你让我如何面对公婆相公啊……”
年轻的传胪并不傻,他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故事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兰太后恼火不已,杨士诚太把自己当回事,眼里还有没有天家威严?于是兰氏一系开始报复,也巧了兰氏出手还是大半拿田地做文章。
原本还是派系之斗,后来有点私仇的也互相检举,朝中的官员几乎有一半被牵扯进去,到最后连好些地方官员也被牵连。
祥泰元年的下半年,大夏官场最流行的问候是:你家被没收多少田?因为被处罚的官员太多,大家没心思,以至于十月秋狩也被取消。一直到十一月这股风气才慢慢减缓,可能双方气消的差不多了,发现这样子斗来斗去除了自己损失,再没有好处吧。
从七月开始到十一月,李慕君听了太多被罚没田产的事,最夸张有一家竟然有两万三千亩地。当然也有只多几亩的,但是多出千亩以上的大有人在。
“陛下,他们斗来斗去,最后好处都落在陛下这里了。”季贤达摸摸皇帝的手还算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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