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地来的青墨石。”
楚珺面色如常,手却死死攥了起来,修长的指甲嵌进掌心,她浑然不觉。半晌,她的手指缓缓松开,侧脸转向苏寿康,淡淡地笑着,“多谢公公提醒,多谢了。”
苏寿康见状暗暗赞赏。他跟在陛下身边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陛下因为先皇后偏爱这位五殿下,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过是个奴才,陛下做什么还轮不到他置喙,之前对这位五殿下也没什么印象,方才一幕,他这才觉得陛下确有识人之明,自古成大事者皆能忍之辈,这位五殿下绝不可小觑。自此他待楚珺愈发恭敬周到,在之后暗中为楚珺提供了很多帮助。这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楚珺在扶凤殿里看了看,物品一应俱全,都很周到。翡扇与玉屏去东寝整理瑶谷带来的东西,苏寿康又引着一列宫女进来,一字排开站在她面前。
楚珺见状,撩了衣袍回身在大殿一侧的案前坐下。宫女们整齐恭敬地向她行了礼,待楚珺抬手示意免礼,苏寿康才引荐道:“这个原是在乾宁宫当差,陛下见她行事还算妥当,拨来殿下这里做个掌事宫女;这三个,原也都是在太和殿、乾肃殿、严华殿当差,行事也算机灵,就分来做头等宫女,其余的都是殿中监挑来的,就做些粗使,不必近身。”
苏寿康的话就是父皇的意思。她知道父皇从自己寝宫乾宁宫和前殿挑人来,是怕六年前的事重演。但她也担心,这种从高就低的宫人最是容易眼界颇高,不事新主。这样的人,能为自己所用吗?
然而却总不能拂了父皇的好意。楚珺点点头,抬手示意那四个宫女上前来,“都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那个垂首答道:“原来的名字是原来的主子或者管事姑姑起的,现在既然以殿下为主,自然是殿下赐名。”
楚珺的眉毛动了动,“也好。你们刚好四个人,就分别以梅兰竹菊命字吧。”
四个人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楚珺挑眉,“怎么?”
回答的还是为首的那个,“回殿下,栖鸾殿中的掌事宫女和头等宫女,就是以梅兰竹菊命‘献’字为名。”
楚珺端着茶碗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缓缓将茶送到嘴边,啜了一口,“罢了。那便以琴棋书画命‘悦’字为名吧。”她依次看向四人,“悦琴,悦棋,悦书,悦画。”
四人赶忙下拜谢恩。楚珺看着四人从头到尾都低眉顺眼不曾抬头,脸上只有恭敬自知的神色,略略安心。
第八章初谋
第八章
有个陌生的宫女站在殿外,等了半晌,见没有人为她通禀,略略一思忖,放大了声音在殿门外道:“栖鸾殿宫女献菊求见。”
离门口最近的苏寿康听到,悄悄上前告诉楚珺。楚珺点点头,示意悦琴四人一旁站下,扬声道:“进来。”
献菊低着头,趋步走进来,向楚珺屈膝行礼,“殿下,皇后娘娘知道您回来了,见您这会也没去向她问安,派我过来看看,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爽。”
站在一旁的悦琴微微皱眉,楚珺尽收眼底,她又转向献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本宫前几日一直在赶路,行途颠簸,今日也未休整就随大家在太和殿宴饮,现下确实有些头疼,还请代本宫回禀皇后娘娘,多谢娘娘挂怀。”
献菊似乎是没想到楚珺会这么说,一下子愣住,又马上接着道:“如此,奴婢就去回禀娘娘,殿下身子不适,恐怕得休息几日才能向娘娘请安。”
楚珺颔首,“那就劳烦姑姑了。”
“不敢。还请殿下好好休养才是。”
等献菊走了,苏寿康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楚珺,也躬身告退。楚珺从座上起来送了他,才又回到大殿。
殿上还立着悦琴四人,其余人已经下去了,翡扇与玉屏也刚刚从东寝回来。悦琴正在简单地讲述刚才殿上的事给翡扇听。
玉屏从来是个忍不住话的,“请安?现在可已经酉时了,哪有黑天半夜就寝的点来催人请安的?还说什么过几日再去请安,我看,分明是想给我们小姐难堪!”
翡扇赶忙去拉玉屏,“胡说什么呢!这可是宫里,怎么还称小姐!难道这扶凤殿的琉璃瓦太晃眼,晃得你把殿下从前教你的规矩都忘了不成!”她一面止住玉屏,一面又像是解释给悦琴四人听。
楚珺重新坐下,一时没有说话。她回宫时父皇都在长乐门内迎接,阖宫独独缺她一个,能看出来自己六年前离宫之后,她在宫里是愈发得势,已称得上是只手遮天。她不来迎自己也就罢了,在不是请安的时辰就催人来向她讨说法。自己顺着献菊的话说下去,就说自己确实不舒服,没想到献菊只是愣了一瞬,就接着说去回禀孟氏等自己好些再去请安,让她不得不接这个话茬。这不过是栖鸾殿四个头等宫女里排最末的献菊,已经如此难缠,恐怕上头的梅兰竹更是不好相与。自己这边,两个心腹里翡扇倒是沉稳,玉屏还是有些拿不住事;悦琴看起来是个忠心的,可一时也不敢完全相信,另外三个还看不出眉目。栖鸾殿那边风头劲盛,里外如铁桶一般,自己这扶凤殿却是四面楚歌……
玉屏见楚珺半晌都不出声,心道是不是又因为自己这张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埋下了祸根,顿时懊悔不已,赶忙规规矩矩地在楚珺面前跪下请罪:“奴婢多言,忘了规矩,更辜负殿下的恩泽,请殿下责罚。”
楚珺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自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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