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也读过,但记得当时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的。她觉得有趣,手痒痒,心想干脆自己也写一篇。她是个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提笔就写,用了两个小时,写了近三千字。这个速度让沈默生自己也有些吃惊。她没多想,注册了一个号发了上去,心想原来提笔写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但这时候,她的想法也仅限于此,发完后,叉掉网页,把没看完的书抽出来看,提前将一些课程看完训练。
第四天晚上,她不小心看书看过了时间,晚上两点才睡着,因为生物钟问题,早上6点醒来,她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但始终想不起来,干脆不想,洗漱后坐在桌子前,做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中间休息,站起来伸个懒觉,打开网页,看到右上角的小红点,点过去发现有很多人赞,还有一些评论,第一条评论就是荆楚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底下跟着一排“有理有据,令人信服+1”。
沈默生嘴角抽搐,这个叫荆楚的她知道,在文学编剧版块挺出名的,他的文章偶尔会出现在沈默生的首页,出现的频率很低,但每次都干货十足,言辞犀利,非常幽默。
幽默的人情商和智商不会低,虽然他对隐私保护的很好,但沈默生推断,他应该是编剧或者作家,生活水平良好,对生活充满热爱,因为他的行文有一种淡定从容。
粉丝那块也出现了一堆,第一个竟然是……荆楚。
老实说,沈默生有些被吓到。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一只眼,她这边刚打开网页不久,一封私信出现在她的主页,沈默生是强迫症,忍不住点开,一句话蹦出来,发信人竟然还是荆楚:
你有没有想过坚持写下去?
沈默生吓得直接叉掉了网页,有些坐立难安,于是站起来,在宿舍逡巡。她是务实主义,没有想过在赚钱之外做其他事情,就连看书也是出于习惯,不看就觉得一天少做了事,会焦虑到睡不着。而追溯这一习惯的源头,却是当年看书是她的救赎,给了她一片不受打扰的世界,在那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掠夺她脑袋中的东西,除非她死亡,这让她有安全感。
写东西?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或许是因为看的多,深知差距,所以才不敢轻易动笔。
但她确实有些动心。
沈默生忍不住点开网页,在回了荆楚一封私信:我试试。
荆楚那边没有回复,沈默生呆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就像对着山崖喊话,却没有回音传回来,她关掉了网页。到了吃饭的时间,先去食堂填饱肚子。吃饭的时候堪称数米粒,不停的走神,第一次浪费粮食没吃完,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先是慢慢走,然后加快脚步,最后旋风一样的跑上楼,打开寝室门,开电脑,打开文档,写计划书。
就像劈开阴天的那道阳光,她从果壳的宇宙中劈开一道缝隙,不再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只为生计奔走。
她先是从招聘网站上将计算机行业的工作拉出来,将招聘要求上的技能粘贴下来,一项一项的对照过来,什么技能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上哪些课,看哪些书,做哪些联系,通过搜索粘贴下来,对不对是次要的,要先有个笼统的概念。
做到自己能力范围的最好,是沈默生对自己的要求,唯有如此,才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拥有最好的选择,即便只是可能,也要做到100,就像一只上了发条的机械表,被齿轮驱使着前行,不停的向前。
将课表和这些东西对应,沈默生对未来四年重新进行了规划,留出每天2小时的写东西时间。
做完规划,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沈默生感觉眼皮子有点涩,大脑经历了一场高速旋转,现在已经是降速到宕机状态,她锁门,关灯,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什么噩梦也没做,也没有梦到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沈默生头脑发懵。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对面的寝室亮着三三两两的灯。外边是喧嚣的,但楼里是寂静的,寝室也是。有那么一瞬间,沈默生觉得所有的人气已经远离她而去,和世界仿佛隔了一层,一种孤独感撷取了内心,并不惶恐,而是死寂。
她猛地喘息,就像被从海中捞到砧板上的鱼,猛地起身,覆在心脏,感觉到那里有力的跳动,才放下心。
短短片刻,出了一身汗。
沈默生从床上爬下去,开了灯,在椅子上坐着。头有气无力地垂下去。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是空白的,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时光就像在此刻停留,独自一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她有些惶恐的去看手机,想要证明自己和这个世界有联系,就在这时,一同电话打进来,沈默生吓了一跳,一时间手忙脚乱,没抓稳,手机直接摔在地上。
她有些心疼的去抓,发现没坏,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买了最结实的。
来电显示谢居意。
“喂?”
只这一声,谢居意便听出不对,有些担忧地问:“默生,你声音听着不对,怎么了?”
沈默生清了一下嗓子,道:“刚才睡着了,醒来后觉得太安静了,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直到这时,听到谢居意的声音,沈默生才觉得心安定下来,方才的那些恐惧被消融,化成看不见的水汽,飞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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