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感觉是客边不自在。心中也常为贾家子孙担忧,因此这两年眼看着衰老之势惊人。
贾母颤颤巍巍走进阔别已久的荣府,那雕梁画栋仍是原样,只是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那些树木倒都青翠峥嵘,只是长久无人打扫,园路上落满了枯枝落叶。贾母走在上头,嘎吱作响。贾政、王夫人等听到消息早已飞奔过来,一时相见,一行人相对泪眼无言。
不一会儿,宝玉赶回来,他自从上回王夫人撵晴雯怄气去了贡院,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如今看到熟悉的家园变成这副摸样,不由得悲从心来,抱住贾母放声大哭起来。贾母也老泪纵横。
贾敏少不得安慰道:“宝玉,快别招老太太哭了,当心老太太身体受不住。如今不都已经苦尽甘来了吗?”
众人这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当晚,贾母就病倒了。贾敏等焦心不已,求医问药,总是不见好转。
那日贾母稍微精神了一些,倒坐了起来,屏退了众人,单留着贾敏拉着她的手道:“你不必忙了,没得倒累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的身子怎样自己心里清楚。”
贾敏道:“母亲千万别这么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接下来还有大把的福要享呢。”
贾母道:“你不必宽我的心了。我享了一辈子的福,临老了,能在自己的家里寿终正寝也是我的福气。只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即使死了,也不瞑目的。”
贾敏流泪道:“母亲有什么事?女儿一定替您办到。”
“宝玉的婚配还没定,我心中难安。”贾母说:“那傻孩子的心事我知道,只是不好说出来。他心里早有了人,就是你家玉儿。能不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成全这两个孩子呢?”
贾敏一听,颇感为难。倒不是不喜欢宝玉,只是她这么多年再无所出,心中早就有留着黛玉招婿的想法。贾家将宝玉看得跟活龙一般,必不肯招婿的。倘若把黛玉嫁出去了,谁又来继承林家的衣钵呢?因此,只含泪笑道:“这主意极好,我回去就跟如海商量。”
贾母笑道:“你既答应,我就放心了。你且回去罢。”
众人一时进来,只听见贾母对着东南角床边喊道:“代善,是你来接我了吗?”说着头一歪,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众人放声大哭,将贾母与代善合葬了。丧礼倒也办的风风光光。以往那些见风使舵之人,见宝玉高中会元,又有探春贵为瓦剌国母,忙不迭赶来拜祭。
贾敬办完贾母的丧事,心中越发沉重起来。贾府这些年来,只见有人死去,却未添新生,长此以往,人口凋零,还谈什么重振门楣呢?
这些年,祭祀田产管理得不错,子孙们进了学堂,也比以前进益,婚配之事也称心。只是这人口之事,贾敬是束手无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打发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去求医问药。
贾母仙逝几月后,贾敬信步游到玄真观,遇到两个人。这两人中一个邋里邋遢,自称癞头和尚,一个住着拐杖,自称跛足道人。
那跛足道人说:“你这人明明是翻过筋斗的,却还是这么痴。命中无子是天缘,那凡间的药如何能治?”
贾敬忙拱手作揖:“大师可有仙药能解我心中烦忧?”
癞头和尚哈哈大笑起来:“算你问对了人。我这里有一帖药,专治妇人之疾,药到病除。”
跛足道人道:“我这也有一帖药,专治男子之症。如今你拿这药拿回去回去,各自煎好服下,保管心想事成。”
贾敬连连作揖。只一抬头功夫,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都已不见了踪影。贾敬知道遇到世外高人了,忙小心翼翼把给的药收好。
因那药只有一帖,贾敬思忖着要给谁服用。当务之急,当然要先给贾蓉和薛宝钗。但贾蓉如今在南京担任织造郎中,尚未回家,因此耽搁了下来。
那日林如海正巧听贾敬说起此事,回来便说与贾敏听。这贾敏却动起了心思。贾母临终前的嘱托犹在耳边,贾敏还是左右为难,下不了决心同林如海商议。如今知道贾敬那有这等神药,贾敏想着,虽与林如海皆已人到中年,养孩子也不算太晚。若贾敬这仙药能起效,让林府得一个孩儿,黛玉再嫁过去也未尝不可。遂来贾府向贾敬讨要仙药。
贾敬正恨不得这仙药再多十帖,不止贾蓉,连贾珍、荣府贾琏等等每人发一帖才好。突见贾敏来讨,着实舍不得拱手相让。转念一想,那林如海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个黛玉,若是连她也嫁到贾府来了,林府确实寂寞。蓉儿琏儿到底还年轻,以后不怕没有机会填子嗣。再说,若没有林家,只怕贾府也撑不到现在,这份恩情理当回报的。于是把仅有的一帖药给了贾敏。
贾敏与林如海吃了仙药,果然有了身孕。贾敏乐呵呵地戏称自己是老蚌怀珠,林如海也喜笑颜开。那贾敏怀胎十月,生下一个男孩,命唤林梁玉。
贾敏生下林梁玉后,才将贾母临终所托向林如海和盘托出。林如海道:“我早就看出来这两个孩子与旁人不同。若论根基、家世,虽如今略差一点,大约也是配得上的。”
贾敏忙说:“宝玉这孩子也争气,如今考了会元,再过三年参加殿试,只怕要超过你这个探花爷呢!”
林如海呵呵笑起来:“若是能超过我更好了。只是实话告诉你,我并不看好这宝玉走仕途。”
贾敏问道:“夫君为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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