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原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你家里装备齐全着呢, 怎么不亲自上阵?”
说话时,肖蓦正拿着美工刀拆快递, 沉甸甸的大箱子从上面划开,里面的东西被他一件一件扔到了床上。温行原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一边托着自个儿的下颌骨, 一边任由肖蓦拉着,僵硬地坐到了床边。
“喏。”
不得不说, 肖蓦笑起来真的很欠打。
“现在你也装备齐全了。”
假发, 黑的白的奶奶灰的, 直的短的大波浪的。
裙子, 水手服、洛丽塔、汉元素,多种风格随心配。
配饰, 猫耳朵兔耳朵,花头绳小铃铛,长袜短袜皮鞋。
还有丁字……
“靠。”
温行原盯着少到可怜的那点布料, 绯红色的蕾丝在空中抖了又抖。
“这你也买?”
言外之意就是,承认吧肖蓦,女装直播根本不需要胖次。我看你就是想找个机会,给我打扮成这个鬼样子,然后大吃一顿。
肖蓦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假公济私,有什么问题吗?”
行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温行原把东西往肖蓦怀里一扔,像一只帝企鹅似的,步伐啪嗒啪嗒地跑远了。
“我不干!!!”
肖蓦举着猫耳发箍,一路态度殷勤地跟在后面。去过火车站门口吧?就跟揽客的黑车司机没什么两样。起初他还是半开玩笑地吆喝着,p城走不走,y城走不走,还差一位还差一位了。见温行原不肯驻足,遂不失时机地抛出筹码,两边开始讨价还价。
肖蓦:“给你洗一个月袜子。”
温行原:“一年。”
肖蓦:“半年。”
温行原:“十个月。”
肖蓦:“八个月,送三十天叠被。”
温行原:“成交。”
呵呵,温行原被推进化妆室的第一秒,内心就开始后悔了。
他实在低估了女装的复杂程度。
先前看肖蓦在家里,随便套个假发穿个衣服,扇面儿挡住小半张脸,涂的那个口红都实属没必要。谁知轮到自己上阵,竟要从底妆开始捯饬,小脸抹得煞白不说,问化妆老师大概需要多久,对方竟回了一句。
“算发型两个小时吧,我手比较快。”
于是在这两个小时当中,四个大老爷们儿,围着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展开了对于美妆造型的灵魂探讨。
小胡:“前辈,你说为什么有假睫毛,但是没有假眉毛呢?”
肖蓦:“……”
小胡:“前辈,怎么没有盖章式的腮红呢,那得多方便啊。”
肖蓦:“……”
小胡:“前辈——”
“小胡。”肖蓦清了清嗓子,发誓要在5l明年的招新中,增添“不得屁话过多”这一硬性条件,“前辈渴了。”
食物链底层的好奇宝宝,问了一句“还有谁要喝水吗”,然后接到两罐可乐一罐芬达,一瓶乌龙茶,外加一联ad钙奶的超标订单,唉声叹气地离开了。肖蓦本以为,耳根子能就此清净几分,谁知小的淘气,大的更不老实。
唐谕杰左手擎着y-in影,右手举着高光,即兴来了一版21世纪的“自相矛盾”。
“我这个y-in影,能使天地为之失色。”
“我这个高光,能让世间尽显光泽。”
正所谓夫唱夫随,祁岄自告奋勇,帮他客串了一下围观群众。
“那请问把你的y-in影,涂在你的高光上面,会发生什么呢?”
唐谕杰挖了半天坑,等的就是祁岄这句配合。他咔咔两声,收了y-in影和高光盒子,腾出手来,在祁岄的脑门儿重重弹了一记。
“就你他妈事儿多!”
离婚,立刻离婚。
等他们都闹腾够了,温行原的女装改造工程,也已经初见结果。橙黄色的明丽妆面,让他像夏日里的一瓶橘子汽水,配上俏皮劲儿十足的小卷假发,以及小熊与甜甜圈柄图的裙子,祁岄看过之后,不禁联想到一种饭圈彩虹屁。
“我靠,这不就是那什么,人间……”
温行原一记眼刀过来,让祁岄的语言组织能力,小小地遭受了破坏。
“人间……人间果粒橙!”
“什么玩意儿?”唐谕杰颇为迷茫地挠挠头,“我还人间羊蝎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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