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你别忙了,我坐一会就走。”见她从冰箱拿饮料,水妹赶忙从沙发上站起。
“这会你不能走,万一我病再犯了,谁来救我啊?”她拿出一瓶雪碧递给水妹:“如果迟到扣工钱,扣多少我补你多少,好不好?”知她根本不在意工钱什么的,故意刺激想留她多聊一会,在车上已发过让儿子回家的短信。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那我再坐一会吧。你的病总犯吗?”路上彼此有过简单介绍,水妹想反正来了,聊就聊吧,要是她再犯病也确实麻烦,好歹自己有些经验了。
陈阿姨坐下仔细端详水妹,迟疑片刻道:“原来犯过两次,没有规律,离上次差不多三年了,其实啊,是不想你来去匆匆,想你陪我说说话,刚才把你累坏了吧,正好歇歇。”见水妹一直只注意自己,不东张西望打量房内精雕细琢的装饰,难道她家庭条件很好吗?不像啊!穿着挺朴素的嘛!
“哦,这样啊,那就好了!我不大会聊天的,姐姐总骂我,还是不行,不该说的话总冒出来。”回想陆鸣这段时间很少骂自己,不禁有点小得意,说明进步不小。
“我没觉得呀!你这么乖,姐姐怎么还骂你?下次我说说她。你拧开喝吧。”陈阿姨不但挽留她,还想到长期来往,心说自己要是有这么乖的女儿,肯定舍不得骂,暗中把她与儿子新找的对象进行对比。
“姐姐是为我好,骂一次我就长进一点,她越骂我越开心,有两天没听见她骂吧,我好不习惯啊!心想姐姐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在水妹看来陆鸣骂自己跟生气可不是一码事。
“呵呵,我明白了,姐姐肯定总絮叨你,絮叨不叫骂,是关心,是嘱咐,我也总嘱咐儿子,但他不爱听,说我变成絮絮叨叨老太婆了。”心想儿子也该回来了?
“阿姨,你儿子多大了?”水妹拧开饮料盖,含着瓶嘴小口喝饮料。
“到六月份就满二十五周岁了,照理我都该抱孙子了!”陈阿姨感觉身体有些乏力,拉过沙发垫放在腰后,尽量紧靠沙发背。
水妹开怀大笑,差点被饮料呛着,轻轻咳嗽比画着说:“阿姨,我以为你儿子才这么高,刚上小学呢,你长得好年轻啊!”
“呵呵,你也太夸张了!我今年满五十岁了。等一下,我去拿儿子照片。”起身听见门铃响,对水妹说:“不用拿了,真人回来了!”紧走几步转进走廊打开门。
“妈,什么事这么火烧火燎的,还必须马上回来……!”儿子进门便用当地话嚷嚷。
“嘘!小声点,有客人。”她关门返身回客厅。
“谁啊!”他从鞋架取下棉拖鞋扔地上:“弄得这么神秘,不会是妈妈男朋友吧?”
“瞎讲,也不怕人笑话,快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陈阿姨站客厅中央等候:“儿子,这是水妹!”
“水妹?……。”他站在母亲身边怔怔地辩认水妹,说:“你不是……不是花店的吗?”
陈阿姨诧异他们居然认识,水妹也欢天喜地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感恩节你到花店买过花,哈哈,你的朋友就是那个张澜,我当时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呢!”
“是啊!是啊!当时多亏你提醒,送花给我妈,她好开心啊!”儿子侧身对母亲说:“想起来没有?我曾给你提过的,她就是张澜一直苦苦追求的女孩。”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上次张澜还在我面前诉苦呢,说他是落花有意,水妹是流水无情,现在看来合情合理,也挺恰当,没有几个小伙子能配上你这无情水!”陈阿姨表面嘻嘻哈哈,内心有些失落,想张澜怎么追的是她啊?
“嘻嘻,我哪是流水啊!如果答应他才是真正无情呢!张澜挺好的,信写得不错,我曾发誓终生不嫁的,只好辜负他了。你叫什么名字?”无意间又触及往事,水妹早都事过境迁,浑不觉得扭捏,自己话中有矛盾也没觉察。
“怎么会不结婚?你……。”陈阿姨原想追问,想到彼此仍不熟悉,打听太多终归不好,及时隐忍。
“我叫楚秋寒。张澜是我铁哥们,那……那什么,下午要没事,就在我家玩吧?”他本意想说信是自己帮忙写的,一想不对,岂不是贬低自家兄弟吗?赶紧改口,对她说不嫁倒不在意,这年头说不结婚的女人多了。
陈阿姨坐一边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起劲,越看越觉得他们般配,即使她家境困难一些也无妨,自己跟儿子不缺钱,更令她惊讶的是平素不太爱说话的儿子竟滔滔不绝、笑逐颜开,自己思前想后也对水妹难以割舍,倒不是想她一定变成自己儿媳妇,收个懂事的水妹当女儿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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