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了一支烟的工夫伍春兰开车追上来,满脸泪水推开车门喊我上车,我丢了烟蒂紧绷着脸坐进去,继续保持着强势没有说话,冷冷地指一下远处停车场。伍春兰玩车水平不错,并且这次开得很小心。打车去农博园的路上,她始终没有出声,呆呆地望着窗外默默地流泪,我也懒得搭理,只盼着出租车快点到达目的地。农博园在郊区,位置相当偏僻,有山有水还有大片竹林,山坳里,湖边,竹林中,星罗棋布地座落着各式独栋别墅,黎锦极其喜欢这里的幽静。
开好房间我们在湖中小岛上坐下,伍春兰已经不哭啦,我只顾抽烟没有主动搭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人连王艳都不如,往上爬无可厚非,想挤进体制内谁都能理解,好歹不济王艳没有出卖自己的,虽说她采取的手段也不咋地!伍春兰太麻烦而且不知天高地厚。也许因为那天黎锦歹毒的眼神,也许因为我个人屈辱的经历,此刻我对伍春兰相当鄙视。
“徐先生,”不知过了多久,伍春兰站起来缓缓走到我眼前,在夜色和灯光映衬下,山风轻轻吹拂着她的裙幅,飘若仙子,毛海龟确实没有谬赞,我抬头望着她,她拘束地低下头呼吸急促,情绪相当激动:“徐先生,凭您和黎锦的关系,您是否知道黎锦给我安排工作什么意思?我联系不上他,毛教授说他去美国啦,要过些日子才能回!”
我无声地摇摇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想表达什么。
“我想……,我想……徐先生已经知道……已经知道我和黎锦的关系!”
我心头一震,因为害怕心脏从嘴里蹦出来,牙关紧咬,直觉告诉我这话不能听,可我总不能找几根驴毛把耳朵堵上,也不能四蹄腾开撒腿就跑。伍春兰仰脸望着夜空,明亮的月光映照着她清白的脸,声音很轻,略带些沙哑,说得很吃力:
“初次见面那天您提起电视剧里的伍月,我说不喜欢她您当时相当不悦,其实我打心眼不想冒犯您。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和她身份一样,我有点神经质地敏感。您早就猜到我的真实身份,是吧?”
她看着我奇怪地笑着,神情冷漠仿佛在评价别人,甚至带着讥讽。我胆怯地避开她的目光,小三爆料!王艳斗邓繁荣玩的是苦肉计,眼前这女的豁出去啦,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王艳抖落邓繁荣卖官查无实据,顶多令老邓灰头土脸。伍春兰果真打算撕破脸皮,学莱温斯基拿出点硬货,黎锦水平再高也肯定没有克林顿的手段,结果只有一个——身败名裂!怎么应对?我一点经验没有,浑身不自觉流下冷汗!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我插嘴余地,问题也没法回答。
“黎锦告诉我,上次去澳大利亚想说服他妻子离婚,可他妻子坚决不同意。刚来时我开玩笑,说自己孤零零呆在株洲没意思,想找份工作解闷。没想到他真安排了,当时我特别高兴,表扬他效率很高。直到今天毛教授去我工作单位找我,我才回过味儿来。您还提醒我别跟毛教授开玩笑,他那人怪怪的。我理解这是要我小心的意思;但这些日子黎锦却总跟我说毛教授非同寻常,对一般女人看不上眼,现在还没结婚。您评价一下他说的是人话吗?做的是人事儿吗?我怀疑他去澳大利亚根本不是为了离婚。其实想分开就直说,我早有准备。但我实在预料不到,他能如此行事,怎么能把我赏给别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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