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抓被子盖,她可没□□的习惯,“怀孕?你搞笑,我没那功能。”
“啊?”高强迟缓的眨眼。
宋然整个人都缩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啊什么啊,你现在后悔可来不及啦。”
要说宋然有多狠,从这事上就能看出来。被钟老头发配到云南那一年,自己就兑了药彻底断绝了自己生育的可能,那一次,她在红土高原得到的启悟是想活,想很久的活,知道自己的身体比纸糊的灯笼坚强不了多少,所以封闭了自己几处大穴,气息只在一个旮旯转,局限,却安全,这样做固然是种极端的延寿方法,副作用就是人变得有点神经大条,从前思维很缜密很尖锐的一个人,就跟开春川过的杨树似的,分散营养的枝枝叶叶没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拔高的直奔蓝天了。所以那年她回来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吃穿不讲究,耳根子拣顺耳的听,从前没学会看人脸色,那之后就更只有自己了。
对于那本让自己差点输给阎王一局的道德经,一年多,宋然没敢摸。本来学医的多少都有些迷信,跟生死打交道,不找个架空的心里依托根本握不稳手术刀,何况中医本来就起源阴阳五行,宋然认为自己的“睡着了”是中邪了,是被那本书魔怔了。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想想老头子是什么时候扔给她那本书的?打那之后她生生死死的跟阎王判官打过多少次架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宋然才有些纳过闷来,有点像凤凰涅槃,过程有点惨,结局还算圆满,老头子是想用这本书的思想使自己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自己现在就差修炼的最后一步:赡足万物。
有信仰的人是强大的,也是可怕的。其实钟老头完全没必定担心宋然成不了材,这丫头心狠着呢,就为了让自己活着,她也不会瞎混日子。
因为学校接了几个研究所的科研项目,宋然年底的时候特别忙,顾老头表面还是她的导师,其实是给宋然扎死穴的史长立在带宋然。这人也五十多岁,不过一看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慈善的跟个托世的弥勒佛似的,就跟打从娘胎就不会生气的模样,其实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人,乐呵呵的做了针下鬼还奉送一句谢谢。给宋然扎死穴的方案,他没参与,是他的师傅出头给出的建议,扭回头就让徒弟下针,没多久,宋然的病例就上了他的论文了,怪不得人家是博导呢。宋然生死过堂那么多回,心眼还是没长开,尤其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打定主意,后半辈子不把这人放倒名字倒过来写,早晚把那一针还回去!卧薪尝胆是必须的,技不如人是事实,舍不得死穴,套不到博士帽!史长立成名的就是五行学说,宋然本来就对这个有兴趣,一门心思跟着学,后来这老头给他下了个不大不小的绊子,宋然铆劲吃透了再跟钟老头教自己的那些一比较,才知道谁是真的孩儿他爷爷,于是绕了这么一大圈,跟钟老头对着干了这么多年,终于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接受衣钵了。
脑袋里一天到晚都是这些龌龊的学问,自然没什么心缝成全高强的“如火如荼的恋爱”。那天之后,高强在实验室外溜溜蹲了四宿,愣是没看到人下楼,因为是保密实验室,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高强等的是望眼欲穿。
猛料也下了,人也吃到了,砸吧砸吧嘴,一点儿回味没有,高强真成了猪八戒了,人参果都进了消化道了,一点踏实感觉没有。日子不能这样过啊,牛郎织女还有个鹊桥相会日呢,自己这活鳏夫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尤其是学校这种地方,什么平安夜圣诞节,更是对衬得自己凄凄惨惨戚戚啊,眼看就是宋然生日了,说什么也得想辄了!
老人一席话,少走十年路,高强想起了在云南时钟老头盛怒之下的“教导”:打晕了扛也扛回来。没别的辙,打包走人吧!
暖和的地方不能去,宋然太瘦,穿的少让人看着难受,北上吧,最好跟爱斯基摩人似的,大冬天就守着一个冰窟窿吃喝拉撒,一天到晚被窝都不出……嘿嘿,嘿嘿。
高强跟一个关系不错的客户借了哈尔滨的房子,打听到宋然“出狱”的日子,立刻订了机票,该带的带,主要是钱,该仍的扔,尤其是通讯工具,连车都在网上租好了,路线彻底吃透,方圆百里,确保宋然不会对除了他以为的任何事物产生兴趣。宋诚志和高亦琳本来是想回来给宋然过生日的,高强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让俩人踏呼呼的去等春暖花开,一家人再见面,就准备着换户口本吧!
宋然从实验室出来时是天旋地转,满脑子是褐色的药渣子,一看来人是高强,没有任何防御的指哪走哪,坐上飞机还在琢磨眼前这云雾是怎么形成的呢,明明是温控实验不应该呀。于是没什么难度,高强直接就在学校把人打包走了。
高强没有钟老头那么派,走哪都一群随从,事事都得自己来,愣头小伙仗着年轻胡来,这么冷的地方自己也没来过呀,一下飞机就傻眼了,鼻涕还没掉下来就成冰滴子了,地上泼盆水,用不了五分钟,可以溜冰,滑雪服都上了恨不得眼睛都盖住了,可还是冻得嘴唇好像驴一样大的不会说话了,他一阳气十足的大男人尚且如此,宋然更是只有一个字了:惨!
这么一冻,宋然清醒了,这趟回家的路,不太对吧,极寒来了?等到高强在机场就买了两个暖包塞到自己大衣里,宋然明白了,这是绑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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