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想要训斥韩玹的心思。
他并没有想得罪韩玹,或者说不愿意将本就不好的关系闹得更僵更糟糕。沉默一会,谢鸿松冷着脸,沉声道,“当年的事本便另有隐情,然而你怎么都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假使你母亲没有瞒着我逃走,我定是会娶她的。”
韩玹的母亲在这个时候被谢鸿松提起,沈落忽而想到了许多的事。譬如在清河郡的时候,那些村民叫嚣是韩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譬如韩玹明知不被欢迎依然回去取的那些东西。
她曾猜到那或许是灵位牌,现下便觉得说不得正是属于韩将军的娘亲。沈落从谢鸿松的一句“假使你母亲当年不瞒着我逃走”里,很快分析出许多的信息。
谢大人这样肯定韩将军是他的孩子,定是那位夫人逃走时已有身孕,且他没准一直知道这位夫人的动向。如果中间断过联系或者没有消息,很难这样的笃定。
究竟是娶了现在这位谢夫人,哪怕谨慎推测,也不难知道那时而今的谢夫人恐怕也同样怀有身孕了。这不难确认,端看韩将军与谢明轩年龄差距。
沈落凝思,却又忍不住想,无论怎么看,韩将军都不像是和这位谢大人或谢明轩一家的。但也有“龙生九子,各有所好”的说法,那位夫人听起来倒很不错,韩将军应也极敬重爱护她。
即便谢鸿松是出于解释的心思才说了那两句话,却无疑很难起到缓和关系的效果。韩玹未被挑衅,他只笑了一声道,“那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不必特地说给我听。”
沈落不动声色看得眼谢鸿松,对他满脸坦然的厚颜无耻有了新认识。但假使坏人都能对自己的坏有十分正确的认知,天下太平便会很简单。
韩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谢鸿松暗自咬牙,不敢多说哪怕一句重话。他无言半晌,韩玹客气请他离开,恰逢沈慎赶到了将军府,谢鸿松不得不郁郁回家。
沈慎办完事来了,沈落便跟着韩玹出得演武厅。在回正厅的路上,沈落偷偷与他说道,“韩将军,你听过一句话吗?‘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或许不完全适用,但我觉得,对坏人总是不必太客气的。”
比自己小得多、见识更少的人反过来事事担心他,还要教他道理。韩玹却不觉得多不受用,只是沈落故作正经的模样令他忍笑。韩玹问她,“怎么样的就叫做坏人?”
“那可就难说了。”沈落和他分析起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有人会觉得对我不好的都属于坏人,有人认为伤害别人的是坏人,这总是很难统一。”
“不过,相由心生还是有一些道理的。韩将军,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都不像是坏人。有些人长成了那样,怎么都不像好人。”说得三两句,又不正经了。
韩玹轻扯嘴角,说,“努力不辜负沈七小姐的期待。”
沈落听言,得意笑着点一点头,评价道,“这个可以有。”
……
在自己的大哥沈慎面前,沈落变得乖巧矜持,比之沈慎不在的时候要收敛许多。沈慎与韩玹品茗诗话,谈天论地,很是意趣相投。
沈落在旁边认真听他们说话,偶尔还会发表两句不同的见解。但是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可以,或者觉得她不该插嘴,反而像是很乐意她参与进来讨论。
韩玹留了沈慎与沈落用饭,直到临近申时,沈慎才带着沈落回府。尚且在马车上时,沈慎问沈落,“你和韩将军,而今怎么样了?”
沈落反问,“什么叫怎么样了?”
沈慎笑道,“你还想瞒着我这个大哥不成?我若是万事不知,也不会让你独自在将军府待那些时间。可有些话,总是得说一说的。”
“落落,大哥不会阻拦你,但你自己得知道保护自己。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却不能,这你必须清楚,要有分寸才行。”
沈慎说得慎重,全无不正经,沈落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想得想,说,“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叫明知故犯,那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我很高兴大哥相信我,出格的事我不会做的,不能让大家担心啊。”
她笑一笑又继续道,“韩将军说,要等我长大。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我还在很小的吗?”独独提起这个却没有说韩玹曾想要到荣国公府提亲。
这分明是在为韩玹说话了。沈慎抿唇,伸手点一点沈落的额,笑问,“你这是究竟对韩将军做了什么?”
沈落顿时杏眼圆睁,佯怒反问,“我能对他做什么?”
沈慎道,“那可不好说。”
沈落:“……”无言一瞬,她默默嘀咕,“我觉得我没有这样的大哥。”
沈慎不觉又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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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将韩玹为她做的小弓带回了荣国公府,仔细包好收得起来,并不准备时常用。春山书院考核的日子临近,她也该沉下心再看看书的,一时没有太多精力放在骑马射箭上面。
六月的天最是炎热,即使府里会用冰,究竟不是那样叫人舒心的凉爽。往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要到别庄去避暑,沈落也总跟着去。今年因着要准备考试,她便没有这个打算。
这一日,沈落正在书房里埋头看书练字,有人推门进来了。直到那人走到了书案前,将一份冰碗搁下,发觉到不是自己的丫鬟,沈落才抬头去看。
“小王爷?”沈落惊讶,搁下剔红梅花卉纹毛笔,笑着站起身,“今天怎么得空过来的?还揽下我丫鬟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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