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峡的房间里关了三天,再出来时,整个人都憔悴得脱了形,她只对门口守着的人说了一句:“让柳进科来见我。”
柳进科很快就来了,他做好了赵缁衣找他报仇的一切准备,可她却只淡淡的向他讨还了自己的那块玉佩,那玉佩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柳进科就是拿这个当信物诳来了赵鸿。
赵缁衣把玉佩收好,说要带着阿爹的骨灰回南楚与阿娘合葬。
她往外走,柳进科跟着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有实质,像雪亮的刀片刮得他浑身发冷,而她的话却更让他心寒:“我不管你是柳进科也好,是纪珣也罢,从今天开始,你再不是我的允哥哥。”
“小仙儿。”他伸手想要拉住她。
她的神色瞬间冷厉起来,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道:“不许这么叫我!也许真的是我爹对你不起,对你家人不起,他既然那样说了,我就不会找你报仇,可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无关系。”
话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哽咽,她别过脸去,义无反顾的迈步离去,心痛得像要裂开一般,她好后悔来北齐,如果一直留在南楚,那个允哥哥就一直都是好好的存放在她的心里,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呢?
柳进科站在雪地里,释怀谦过来,行礼后试探着问:“殿下?”
柳进科垂下眼帘,盯着已经盖过鞋子的积雪,摇了摇头,说道:“白起那边再过一阵子方时机成熟,你看好青峰峡,我明日出关口往东,你传个信给唐简,让他绕到楚军后面去包抄,还有,小心提防吴辰的伏兵。”
释怀谦领命,出了院门,想了想,叫过一个亲卫,叮嘱了几句才继续去安排。
青峰峡和常安城两边的人马一起也没能堵住徐堃,到底让他从缝隙间溜了出去。
徐堃在常安吃了败仗,兵马折损了近一半,剩下的被他带着一路逃一路打,同南楚大元帅吴辰汇合时,原本的八万人已经缩水到了三万。
吴辰倒也没怎么为难他,还安慰说少年人就像小树,总得遭遇风雨才能长得壮实。徐堃何尝不知吴辰是看在自己死去的爹徐老将军的面子上,只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丢掉的面子挣回来。
从明江到常安城固然是走青峰峡最好,可也不是自古华山一条道,只是其他的道比较难走,耽搁的时间比较长罢了,而打仗行军这个事,自然是分秒必争。
吴辰召集将领们开会,让大家各抒己见,说说自己的想法。
徐堃觉得眼下可谓是攻打北齐的最好时机,他们杀了北齐景帝,连太子都死了,他知道这景帝生了一堆公主,皇子却只这个太子一个,可谓是后继无人,说北齐朝中乱成一团浆糊也不为过。
吴辰却摇头,说没了一国之君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就好比早些年,某朝天子形同虚设,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各个诸侯分土而据,自立为王,争端不断。
“元帅的意思是咱们等着坐收渔利?”有人问。
“渔利不是那么好收的。北齐虽然死了皇帝,可似乎只在开始时乱了一阵,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吴辰道,“北齐从西北调回来的人,在主将薛潜死后,被一个遮着脸的人接管,竟能冲开了咱们的包围逃出,并反过来设伏重创了追兵,当时我就觉得不大对,后来果然证实了,那人竟是白起。”
徐堃诧异道:“白起?他竟然没死这么说来,北齐之所以没在景帝死后大乱,就是因为有战神将军在吗?”
吴辰点头:“没错。可白起出身将门,历代子孙都忠君,绝对不会做谋逆篡位之事。按说眼下北齐皇室最该做的事就是推出一个新的皇位继承人,据咱们的情报,白起似乎一直不满意那些大臣挑出来的人,他一再推脱,又不是想自己当皇帝,很有可能……”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他有自己满意的候选人。”
徐堃想了想,说道:“他就算有自己的人,也总得是北齐皇室的血脉才能被承认啊。”
“白起的祖父在时就是北齐先皇帝纪瀛的肱骨大臣,深得信任,后来白起的父亲白焱顺着纪颍,支持太子纪旻,纪旻谋逆败露后,白家也受到了牵连,一蹶不振,还是白起后来立了战功,才逐渐有了起色。”
“纪旻那个儿子一直有传言说他没死,难道……”
吴辰和徐堃对视了一眼,皆若有所思。
赵缁衣在山里兜了两天圈子,其实她的方向感虽差,却也并非没有,一开始只是想甩开后面跟来的人,后来嘛,就真的迷路了。
那几个“尾巴”不管这个,她迷路不迷路,他们都照跟不误,后来赵缁衣没办法,就直接停下来等他们,然后逮着人照死里揍,最后留了一个只剩半条命的活口,揪着他问话。
追杀她的人很有骨气,在她开口前就咬舌自尽了,赵缁衣很无奈,她愤愤地踹了一脚死人,骂道:“我又不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我只是想问路好吗,你死什么死!”
忽然有人噗嗤一声笑,她猛地抬头,四处看了看,居然没找到人,于是右手提着剑,问:“什么人?出来!”
没人出来,倒是边上的树一通乱抖,掉下来一阵乱雪,赵缁衣捂着头跳开,就见树上跳下来一个人,指着她哈哈笑得说不成话。
看清是谁,她吐出一口气,然后把剑收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严瑄原以为赵缁衣会跟以前被他幸灾乐祸时一样,跳过来打他,谁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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