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在夕阳下隔着红绸得那一刻,他想的却是与她再见时的身份悬殊。
一路到了大殿,很快有公公前来领路,他独自跟着走过正殿,停在乾波殿门外。
等了片刻,百里扶桑问:“圣上呢?”
“回公子,圣上还在路途,未能回来。”
他一愣,“方才是谁在传唤?”
“是我。”
他转身看见一人从乾波殿昏暗的门中缓缓走出,身子显在阳光下,脸上神情疲倦,脸颊微微凹陷,眉宇却依旧锋利,“是我传唤你。”
公公见状立刻屈身告退:“既是世子在,那么老奴告退。”
慕连侯满是倦容的脸浅浅一笑,双眼直勾勾望着百里扶桑:“你这么看我干嘛?难不成我是假的?”
他将他端详半晌,才问:“这么长时间你在哪里?如何回来的?”
他慢吞吞的摆了摆手,“无非是困在雪山上,差点饿死然后被人救起,然后回了宫,这过程不重要。”他从阶梯上缓缓走下,笑了一声:“重要的是我赶回来的很是时候,否则你现在来这,很快就要被诛九族了。”百里扶桑默不作声,他继续说:“没想到我一回来正是皆大欢喜,父皇早回来了,看来我们去天山迎驾全是白费功夫,全无意义。”
“你回来几日了?”
“三日。”
“为何不回昌德宫。”
慕连侯走近他面前,说:“虽然宫中传的风言风语,到底没人敢传给父皇听,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来亲自告诉他。”
“昌德宫的人都很担心你,你何必这样?”
“担心?若我如今死在天山,担心有用吗?既然没用我为何要回去?”
眼前的慕连侯心绪已乱,早已不像几月前事事嬉笑的少年,他如今的模样,简直不再是他。
百里扶桑看着他,神情淡淡却目光犀利:“你觉得在天山上有人暗中加害你?”
“对。”
他看着他沉吟,“你觉得那人是我?”
慕连侯毫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浅薄的笑意,“我不知道是谁。”
百里扶桑愠怒,寒冰似的脸上蹙起眉,“倘若真是我,你能回来吗?”他转身便走。
慕连侯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匆忙上前按住他肩头:“喂喂,不过一个玩笑,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咱们兄弟还没说上两句你就要走,未免太冷血了。”
“你的玩笑可不太好笑。”
“我道歉,这一路上心情不好,找你发泄几句罢了,天山上的事我知道是意外。”
“世子要记住方才那些话在这说过就罢了,多走出去半步都不要再说。”
慕连侯点头称是,又与他细说了如何命大的从山崖跌落却落在极厚的积雪上没能摔死,又被一个来凿冰运雪的商队发现,救了起来。“说起来真是福大命大,原本以为这回真的死定了。”他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我入宫第一日便听说父皇已回朝,即刻便赶来免得他担忧,没料到他见我好似见平常人,根本不知我已不在宫中多时,每一回见他我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世子,没想到时隔多年这感觉依旧。”他双手枕头靠在阶梯上,“你不必再安慰我,没用的,他不在意我这个儿子。”
“圣上只有你一个皇子。”
他点头:“也只有这句是真的。”
二人又在宫门外聊了许久,而后有公公前来通报,圣上与皇后从宫外直接前往孔雀台,二人这才匆匆赶去。
申时,孔雀台四周已是人声鼎沸,臣子皇亲国戚早已满座,虽然过去数年暗斗不断,如今却相聊甚欢,不知是怕圣上追究,还是为自保广拉人脉。
当慕连侯出现一脚迈入时,人群安静下来,从他身侧扩散至整个孔雀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着他打量他。
他做下身,抓起手边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你们看什么?”清脆一声后,台下逐渐恢复人声,只是声音低沉了,窸窸窣窣总是不大悦耳,只有陆太傅与百里尚书为首的一派人欣喜若狂的上前询问。
不多时,圣上与皇后已至,二人今日容光焕发,均是一身红袍,在灯火下格外耀人,国师依旧紧跟其后,面色缓和,颇有些笑容,三人坐定后,接尘大宴才开始。
这宴是前所未有的大,人是前所未有的多,百里扶桑匆匆扫视台下,看见当朝几位大将将军、以及陆太傅百里尚书为首的世子一派,董贵妃苏如仕一派,皇后燕南风一派齐齐在场,无一人虚座。
他目光扫过落在燕南风身上,突然见他退后数步从人群中起身,缓缓退到灯火围外,走向西南角,他心中一紧,起身跟上,怎知在一处拐角竟跟丢了,不知不觉他独自走到红帘外,天色暗,里面燃着一盏灯,火光摇摇晃晃,他依旧看见角落里的影子,他想进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暗笑,燕南风出现在他身后。
“百里公子又要紧随世子,还要忧心旁的人,一个相貌平平的姑娘为何让你如此费神?”
燕南风眼中有一种笃定的光,是在这一刻百里扶桑才明白,这个不可揣度的人很早便知道点什么了,或许红帘里一动不动的人影早已不是胭脂,是被他换掉的别人,他抬手揭开红帘,里面的舞姬歌姬先是吓了一跳,又瞧着眼前两个英俊男子,不住羞涩的拨弄起长发,只有角落中孤零零的胭脂,正怀抱着一把粗糙的梨花木琵琶,昏昏欲睡状。
以为她怀揣不安,没想到这么安逸,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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