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我擅自上楼,没有打扰三位吧。”
胭脂跳起来作安,“小姐哪儿的话,奴婢算是什么。”
燕南风抛下手中笔墨,转过身,胳膊架在膝上,笑道:“今天夫人又是来找我麻烦的?”
“怎么敢,燕管家这些日子把府上人事打理的规规矩矩有条不紊,我再来麻烦你,怕天理难容,也怕你会断了我苑里的银粮。”
“你一向过的奢靡,府上的银两早该断一断了。”
陆千芊并不知道燕南风已查出府中账目里的巨洞,以为他不过是一句戏言,便冷笑一声望向他:“燕大人来府上不过四月有余,这地气接的是不是快了些?”
“既是往后要娶了这里的女人,把这当做家,我这一家之主,自然是什么都要学快一点。”
“闲话不与你多说。”陆千芊一时语塞又不知何以反击,板着脸瞪着胭脂:“明日你随我去京城,今日尽快收拾出物件,明日一早启程不得耽误。”说完便要走。
碧之探头叫道:“请陆二小姐留步,她一走,我家公子这几日谁来照料?”
“这里有手有脚的似乎还有你一个吧?”
小丫头气得憋红腮帮子望向自家公子,燕南风却洋洋洒洒仰靠在案边,安慰似的抚了抚她的背,双目凝视十分认真道:“我喜欢笨手笨脚的姑娘照顾我,就好像你家胭脂一样,蠢蠢笨笨惹人爱。”
一时间,四人互相瞪着。
一个时辰后胭脂已打了个小灰包袱,提溜着要离开,走前燕南风跟在后面问了一句:“此去还回来吗?”
她转过身:“我也不是头一次上京城,你什么意思?”
“也许这一次你就不会再回来了。”他有话偏不说,只扯下碧之发包上的红丝带,立在满苑翠色中挥了又挥。
这姑娘一踏出数日未出的苑门,一时兴奋的上蹿下跳,不知怎的心头一狠,驻步在路尽头大声喊道:“公子,为何我家小姐这般的不喜欢你?”
这一声近乎是用吼的,一时间附近房中的下人打起精神,纷纷搬梯攀上墙头。
他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并指在太阳穴处敲了敲,方大声喊了回去:“因为她真不喜欢我,也因为她曾喜欢我。”
哗啦一声,人声鼎沸。
天破拂晓,胭脂与小松已打点一切,在门外车马边候着,一抬头,且看见远处走来慕连侯与百里扶桑,二人各有荣光,一个翩翩帝储,一个寒风冷面,但一见她均蹙起眉头还各有各神态,一个杀气腾腾腾腾杀气,一个眼观鼻鼻观心。
她有意绕到车马另一侧,却听见慕连侯冷声道:“伺候的人呢?”
小松桃花带水的作了安,“世子大人。”
慕连侯看也不看将包袱往她手中一放,浓眉又紧了紧:“另一个呢?”
胭脂深深吐息,无奈低头迎上去,“奴婢见过二位大人。”
“你喜欢用头顶见人?抬起头来看着我。”胭脂茫然望去,眼珠亮晶晶像只呆兔子,他又不知何故,横眉怒目的,“你还真的敢如此直视我。”说着甩帘进了车。
胭脂不明所以,心中一阵阵哀嚎,扭头却与百里扶桑撞了个正面,想起被燕南风守株待兔逮在南苑的那夜,她亦眼观鼻鼻观心,绕道钻到后车去了。
好在片刻后人已齐全,两辆马车急匆匆便往北去,这一路因下人不与主子们同车,十几个下人无奈挤在后车内,胭脂倒觉得得了闲,拉着小松坐在车尾望着两侧树林。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府上?”
“每回被小姐打手心就会想,姐姐你也想过?”
“现在就在想,你看只要我这样,”她晃了晃悬在车边沿的两条腿,“往前一跳就可以走了。”
“真的!”小松瞪圆了眼,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你跳我就跳。”
“行,那我跳之前问你一句,咱们何去何从啊?”
小松叼起一根极长的地瓜干,骄傲道:“在我老家我还有几亩田和一栋老宅子,破是破,小是小,但过日子还是行的。”见胭脂望着远路不接话,她问:“姐姐你呢?如果有一天离开陆公府,要去哪里?”
“无处可去。”她把手帕中的碎果干全部倒进嘴里,含含糊糊道:“不如你收留我,行不行?”
“当然行了,小松没爹没娘,姐姐若愿意来做个依靠,可以一起种地瓜,晒成这般的果干,附近十里有集市可以卖掉,就靠这个营生也能活。”
她想过生想过死,却从未想过后半生是可以这样简单的。小松沐在阳光下,还在喋喋说着以后,目色温热,一派柔光。胭脂心头一暖,将她的脑袋搂进怀中,心中道了句谢。
一路奔波,竟没有那么难熬。
这正是出发后的第四日,离京城更近了一些,车队避开车马繁多的主道,往偏僻新路上赶。新道上还未被踏平,又逢寸草春发,马车颠簸的厉害,众人头晕脑胀恶心反胃,无奈在路边野茶馆停脚歇息。
胭脂一手端茶,一手给主子打着团扇,便听陆千芊问道:“为何走到这里宫中接驾的人马还不见踪影?”
慕连侯抿了一口土茶,似觉得难以下咽,很久才舒开眉头,“此次回宫我并未告知宫中。”
陆千芊一惊,未料到他如此大意,“这个节骨眼上,世子还是多小心为妙,不如返到大道上,再通知宫中。”
慕连侯摇头:“不必劳师动众,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前来接驾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人,今时今日还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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