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虫儿。”侯三爷和薛果都咂摸着味儿,脸上皆露出苦色还有一抹尴尬之色。
欢喜虫儿对相声演员来说都是心中的难以抹去的痛楚,旧社会时期艺人社会地位低,相声艺人更是处于半乞半艺的状态,为了能有一口饱饭吃,不得不自轻自贱。
跟观众说,我是您驾前的欢喜虫儿,生到这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了逗您一乐,您就当养个小猫小狗,给我个三瓜两枣的,我回家去端起碗来也不忘您的恩情。
都是这样一种状态,可悲可叹。
其实这也是社会对喜剧,对喜剧人的一种偏见,一直传承下来的主流价值观就是认为喜剧不是一个正经玩意儿,人家笑完了,还得回过头来骂你。
当初相声改革小组改革相声,净化舞台,是为了配合政治宣传的需要,但又何尝不是艺人已经过够了自轻自贱的生活了呢?
侯三爷长叹一声,感慨说道:“所以艺人更加不能自轻自贱了,别让人笑完了还过来骂你。”
何向东点点头,顿了好久,才说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属于我们相声艺人,喜剧艺人的那一天终究是会来的。”
侯三爷一直看着何向东的眼睛,眼神中逐渐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而后沉沉地点了几下头。
薛果也看着何向东,露出了感慨又复杂的笑意。
本来聊得挺欢的三个人,此时也都陷入了沉默,都觉着心里头有些沉沉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了,还是侯三爷主动开的腔:“你现在就是整天都在园子里面说相声吗?”
何向东道:“是的。”
侯三爷继续问道:“你下午过来,园子里面忙的过来吗?演员都够吗?”
何向东答道:“现在还行,演员也是够的,我出来一趟基本没什么大影响,他们能说下来的。”
“哦。”侯三爷微微颔首,稍稍一思索,又问道:“那你有兴趣来跟着我们跑演出吗?”
“我?”何向东听得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都没想到侯三爷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薛果在旁边看的好笑,他还甚少在何向东脸上看到这么错愕的表情,他笑着说道:“不然你以为找你过来干嘛?真的聊闲天啊?”
何向东还是很惊讶,这专业团体怎么找了自己这样一个民间艺人啊,他问道:“为什么是我啊?”
侯三爷呵呵一笑:“现在肯说相声的年轻人很少,会说相声的年轻人更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你让我怎么能放过啊?啊,哈哈哈……再说老范都特地跑去捧你了,我也不能落在人家后面是吧。”
何向东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我……”
侯三爷抬抬手,压下来他要说的话,他道:“在园子里面说相声固然是好,但是那毕竟是小场合,一场也就几十个上百个观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咱们说相声不能固守那么一点,跟着我们演出呢,你也可以见识见识大场面,这对你自己的本事也是一种锤炼。”
“还有啊,现在在民间说相声的寥寥无几,不单相声,曲艺这一行的有几个人是在民间弄得。你来我们这边说,你也可以多认识一些曲艺前辈,相声名家,这对你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人活着总不能跟全世界隔离开来吧,你师父当年就是脾气太拧,否则后来也不至于那样,唉……”
侯三爷摇头一叹,何向东心里头也听的挺不是滋味的,他的脾气其实没有他师父那么倔强,那么刚强,他对相声有着自己的坚持,他是一个执着的人,但却不是一个执拗的人,对于对多认识一些体制内的演员,或者在体制内表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薛果也在一旁劝道:“东子,你就过来吧,侯先生也是一番心意,他就爱关照提拔那些爱相声的年轻人。你来了,咱俩还能搭档一起说呢。”
说到现在,说不动心其实是假的,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铁路文工团可是个大团啊,常年在铁路沿线演出,而且跟很多大台有合作,团里面的演员经常在电视上表演。他们也拍电视剧,这几年很红的那位康熙皇帝,张国立老师,人家就是文工团里面的演员。
何向东眼神微动,思索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就算跟着他们去跑演出,园子里面的生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他便说道:“我一个体制外的演员跑到你们这里来,你们领导能同意吗?”
见何向东答应了,侯三爷也很是开心,笑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就是领导啊,这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啊。”
何向东吓一跳:“您这话是真够霸气的啊。”
薛果也在旁边说道:“侯先生可是我们副团长。”
“去。”侯三爷笑呵呵地呵斥了薛果一声,然后又对何向东说道:“这样你尽快弄一下,我们团里面下个礼拜在石家庄那边有个慰问演出,你也跟着一起来吧,你先演上几场,把你的本事功夫都给展示展示,到时候啊,我再看看能不能把你工作关系调进团里面来。”
“啊?”何向东为难道:“进团就不用了吧,我这还有园子里面还有事儿呢,我还得在那里说相声呢。”
侯三爷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没有什么影响的,我们这里也算是演员多演出少,现在去别的地方跑穴的演员也挺多的,也没说让你整天泡在团里面。你把工作关系调进来,以后出去演出也方便,省的别人说闲话。”
“诶,好,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您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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