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祖有两大绝活,一是担水上天,二是盖箩下地。
所谓担水上天,当然不是飞到天上去,其实是说,他做的箩,能挑水。
一般是不可能的,箩筐是篾织的嘛,织得再细,手艺再好,总会有缝隙,而水这个东西,是见逢就钻的,箩筐怎么担得水?
但箩祖的箩筐就能担得水,担不得水,就不是箩祖。
而所谓盖箩下地,是指箩祖钻到箩筐里,上面盖上盖子,埋进土中,过一段时间挖出来,人还是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这个就真的玄了,不漏水,还只能感概他手艺好,硬是要得,但人钻进箩筐里,连人带箩埋进土中,居然不死,太不可思议了。
但这是箩祖必有的绝活之一,箩祖这一枝成名,可以说,主要就是盖箩下地这门绝活在撑着。
对外行来说,这很玄,不过对内行来说,也有门道可循,张虎眼在笔记中就猜测,箩祖的箩筐,应该跟春床差不多,必定也有法子聚气。
天地阴阳一口气,只有聚了气,才有可能担水不漏,埋箩不绝。
不过箩祖的传承跟春床差不多,极为隐密,张虎眼也只听说过,没有见过。
“想不到还能见到活的。”这就是张五金发愣的原因:“却不知是真是假,是个水货呢,还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这时请箩祖的队伍已到近前,前面打五色旗的,后面就是箩祖,盘腿坐在一张竹凉床上,下面四条壮汉抬着,边上还有四个年轻女孩子,穿着古时候的仕女的衣服,气氛到是烘托出来了。
张五金看那个箩祖,四五十岁左右,又矮又瘦,穿一身道袍,就是背后有太极图的那种,香港的鬼片里常见,生活中到是少见。
佩道袍的,是头顶上戴的一个高高的道冠,样子很古,闭着眼坐着,脸色有些黄,留着一缕山羊胡,到也有点儿神棍的气势。
而在这张凉床后面,又还有一张凉床,上面抬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箩。
箩祖当然要有箩,这只箩,与一般家里常见的箩不太相同,这箩要大一些,也要高一些。
盖箩下地,人是要钻到箩里的,上面要盖盖子,所以箩祖的箩,一般都要大一圈高一圈,可以容得下一个人。
张五金估计,他的个子,如果钻进这箩里,身子缩一点点的话,可以在里面盘膝坐下,至于箩祖,那么矮瘦,就更不用说了。
“装得到是人模狗样的。”张五金撇了撇嘴,其实他自己也经常装神弄鬼,但别人装神弄鬼,他却看不惯。
“都是郑家的人,他们请箩祖,怕是要移坟了。”铁细竹一直跟在张五金边上,其实张五金听说了,铁细竹已经结婚了,这到让他不象最初那么悬着心了。
祟山这一面,叫郑家村,村民基本都姓郑,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而开发区上山的路,就是征的他们的地,尤其要移他们的祖坟,不便宜啊,五万块呢,平时也没见他们拜祭什么的,要修路了,移坟了,想起祖宗了,给钱吧,不给钱不迁。
就算给了钱,还不肯痛快的迁,说是看了日子,要哪天哪天才能迁,吉利,所以上山这条路,现在还没通车,郑家的祖坟横挡在路中间,郑家不去动,开发区就不敢动,现在政府最怕的,就是,真要闹起来,那就麻烦了。
如果真如铁细竹说的,请箩祖,是为了迁坟,那是件好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张五金不认为这箩祖是个真传,但闲着反正也闲着嘛,秋副校长都给他调戏得大发娇嗔了,另外找个乐子也行。
队伍果然就在郑家的祖坟前面停下了,那个箩祖下来,张五金估了一下,最多也就是一米六出头,不过架势到足,然后装神弄鬼的舞蹈了一番,好象比张五金舞得还更象一些。
“嗯,要向人家多多学习了。”张五金暗自点头。
箩祖舞了一圈,随手一指,就有几条壮汉出来,拿着锄头开始挖土。
可张五金一看,不对啊,这些壮汉开挖的地方,离着坟头还有十几二十米呢。
“这未必是想打条地道进去,把他们祖宗偷出来?”张五金完全没见过这号的,看铁细竹,铁细竹显然也不明白。
这些壮汉明显都是做惯农活的,锄头使得就手之极,前后不过半小时,挖出了一个大坑,至少有两米多深,因为他们跳下去,看不见脑袋了,方圆也是两米左右。
然后,箩祖又是一通舞,舞完了,脚一抬,竟然钻进了那个箩里,坐了下去。
边上那几个古装女子中,有两个捧着香,另两个就拿了一个箩筐盖,盖在了箩筐上。
四女齐齐下拜,再过来四条壮实汉子,其中两个跳进坑里,另两个抬起箩筐,坑里的两个人接着,把箩筐放进去,两条汉子上来,同样下拜。
四女在一边,四男在一边,拜到不动,先前挖土的汉子把锄头换成了铲子,竟然往坑里填土了,那情形,明显是要把箩祖连人带筐埋进土中。
“盖箩下地。”张五金暗叫一声:“真有这个本事?”
他原以为这个箩祖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居然得了真传。
边上的铁细竹却惊叫起来:“呀,他们这是做什么呢,要活埋了他吗?”
不止是他,周围惊呼声一片。
箩祖的两大绝活,尤其是这盖箩下地,是秘传,就如张五金的春床一样,只秘传于匠门之中,外人一般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些人一看箩祖显露盖箩下地,无不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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