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英气,正是这身英气让她看起来英姿飒飒,雌雄莫辩。
十岁以后她就不再穿裙子,日日都是短褐打扮。
“婵儿吃饭吗,二姐给你盛一碗。”苏妙笑着说,站起来要去盛饭。
“你从来不会叫我‘婵儿’。”苏婵连嗓音亦是雌雄莫辩的中性嗓音,低沉,略带一丝凉意。
“咱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从不叫我‘二姐’我却不能再学你,你不爱听我叫你‘婵儿’,那我叫你‘三儿’?‘小三儿’?”苏妙笑问。
苏婵看了她一眼,走到角落里拿起一把生了锈的剪子转身就走,苏烟忙问:
“三姐你不吃饭?”
苏婵不回答,径自出去了,苏烟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冷淡性格,一面大口吃着汤饭一面对苏妙说:
“三姐自从来到长乐镇每天都出去,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苏妙不答,思忖了片刻,说:
“锅里还有饭,回头告诉你三姐若是饿了自己热热吃。”
苏烟应了。
夜深人静。
苏老太和胡氏还在生气,全都窝在房间里,苏婵晚间回来本想自己煮点粥吃,却被苏烟告知锅里有饭,来到小厨房,果然看见半锅豆汤饭,愣了愣,默默舀了一碗放在未熄灭的炉灶上热了。双手捧碗蹲在地上吃了一口,眼眸微闪,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温暖,大口吃起来,半碗饭下肚,她轻舒了口气,抬头,透过破败的屋顶能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张窄瘦的小脸泛起了阴霾。
一人踏进来,看见她猫蹲着“啊呀”一声倒退半步,余怒未消地骂道:
“你这死丫头,一声不吭蹲这儿做什么!”
苏婵不答,自顾自吃饭。
胡氏也不理她,走到灶台前,看见没盖盖的饭锅里那泛着清澈香味的汤饭,一愣:
“这是谁做的?”
“苏妙。”苏婵默了片刻,答道。
胡氏呆了半晌,冷嗤一声:
“丫头多就会做这些没用的,有能耐出去给家里赚点银子,我命苦男人死了儿子还小,生了一堆丫头半文钱不值还要倒贴嫁妆,你那没用的爹也不把你们一个个都安顿好了再死,给我留这么多累赘,嫁给他老娘真是倒八辈子霉,要是我的贤儿还在,要是贤儿还在……”她的语气弱了下来,因为染上了悲痛连嗓音也变得扭曲起来。
苏婵最厌烦的就是这种扭曲的伤感,一口气吞下剩余的汤饭,低声问:
“你要把大姐赶回孙家吗?”
“不然呢,你来养她?”胡氏对三女的淡漠同样反感,冷笑道,“难得你爹出事时孙大郎过来问候几次,如果没那意思人家也不能来,是她自己不知好歹,回去做妻也好当妾也罢总好过在家里混吃等死,若是能再要份聘礼,也好把你二姐聘出去给家里减点负担,好在你二姐和周诚只是口头订了亲,你弟弟还要念书将来还要成亲这你不是不知道……”
苏婵不等她说完,已经撂下饭碗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胡氏虽然性子泼辣看似强悍,实际上她从未养过家,即使家计最艰难时也是苏东在外头打拼,这一点上她还不如苏老太,所以说日后的生计若要靠胡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至于苏老太,年纪大身子不好更是指望不上。
苏妙枕着手臂卧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抛接着小金锭,继续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或许她应该在长乐街摆个摊子。
☆、第九章鹤山
清晨,有喜鹊停在屋檐喳喳叫了许久才飞走,正在梳头的苏妙一愣,暗想今天莫非有什么好事?
苏娴彻夜未归,苏老太大概是昨天气得筋疲力尽,大清早难得没在院子里叫骂。用一根头绳扎好发辫,苏妙来到西厢,才走到西屋窗下就听见苏烟弱弱地拒绝:
“娘,我自己能穿!”
“你能穿什么,快别啰嗦了,把手抬起来!”胡氏一面帮苏烟穿衣服一面没好气地说,顿了顿,又温和下来,“早上娘给你煮两个鸡蛋,趁热吃了好好温书,等家里宽裕些娘就送你再去学堂。”
“我不急,其实、不去学堂也不打紧……”苏烟嗫嚅着小声道。
“胡说什么,不念书你想像你爹一样这辈子就做个厨子吗!”
“做厨子也没什么不好……”苏烟不服气,却又不敢大声,从齿缝间嘟囔道。
“你再说!你欠打是不是,你爹没用你大哥没得又早,老娘所有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你怎么着也得给老娘考个秀才回来!”胡氏厉声说,把苏烟吓得浑身一抖,不敢再言。
苏妙在心里轻叹口气,西厢的门帘子被掀开,苏婵一身短褐走出来,看见她愣了愣,却没打招呼,径自向大门走去。
“要出门吗?”苏妙疑惑地问。
苏婵不答,亦没有顿住脚步,屋里的胡氏听见了,立刻走出来冲着已经走到大门口的苏婵高声叫道:
“你这死丫头大清早又上哪去!”
苏婵不答,脚步不停地出去了。
胡氏又被气青了脸,怒声道:“一群不省心的东西,几个丫头没一个好的,老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又看向立在门口的苏妙,没好气地斥道,“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你弟弟煮两个鸡蛋去,小小年纪长这么大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能吃,这样长下去谁家敢要,看了就烦!”门帘子一甩,进屋打发苏烟洗脸去了。
苏妙的眼皮子狠狠一抽,无妄之灾!
早饭后胡氏出门去了,苏妙来到苏烟房间,掀开草帘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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