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感激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为这群自私自利的人牺牲呢?小叶子想不明白,但是他却更加不敢反驳她的决定,因为她的决定自己根本就无法撼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看见她孤身一人,走向未知的险境,哪怕是在黄泉路上,也是希望能为她做伴的。所以他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他想跟着她。
冰释看见身后跟着的小叶子,穿着灰色的书生袍,洗干净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阴柔苍白之色。可能自己的神情吓到他了吧,他今天居然不再听自己的话,怎么也不肯离去,非要跟着自己。但是这次自己真的很可能有去无回,只得狠下心来冷漠道:“你不要跟着我了,跟着我,你帮不上一点忙,除了连累,你还能做什么。”这句话说得太重了,重得他脸色刹那间惨白,他被钉在原处不敢动弹,那灰色的身影就如苍茫世界之中的一粒尘埃,漂浮在空中,惶惶找不到重心,被所有人忽视。
小叶子的情义太重了,重得她根本就承受不住。她早该断了他的依赖,即便变得残忍冷酷,最起码他能活得更好些不是吗?奴役别人,总比被人奴役强?冰释走远后回头,长长吁了口气,还好他没有再跟来。
赵濯这个人占有欲、控制欲过于强大,冰释只是明白,他不会让自己好过,他即便不喜欢自己,也无法忍受他的东西不被掌控。所以她必须要与他做个了断,否则即便自己逃到天边,他也会折腾出许多的事来。这个后患早该断了,否则可能拖累更多的人,巾帼园只是其一罢了。
冰释来到北郊的红樱别庄,当初为了迷惑自己,他也是下了本钱的。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冰释一来就被控制了,他让这些侍卫带话,就说自己在落霞峰等他,还会将真正的秦零遗书奉上。
她推开那栋和平安镇一模一样的小屋,却在屋中看见了王乐,“你怎么还没逃?”
王乐咧嘴一笑道:“我在等你一起。”
她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一只手镯,那个手镯十分古朴,古铜色的镯身上镶嵌着五颗不同颜色的宝石。这是她在坠楼后亲自设计又找奇巧阁专门定制的,他们却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完成,直到冰释从谷底出来后被移到另一套别院时才让王乐帮忙去取了回来。
樱花还来不及盛开,但是落霞峰的景致依然的美丽。凸出的奇峰像一只鹰嘴一样长长的伸出来,三面都可以看见下面缥缈的云雾。冰释站在这“鹰嘴”的顶端,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怕高了,想到当初赵濯编的那个故事,不禁有些嗤笑,当初的自己可能真的傻透了,居然以为他可能真的会为了自己跳下去。
突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冰释心跳急速,缓缓转过头来。
但看清来人,她脸色一变。“不是让你走的吗?”
小叶子认真道:“我只想待在姐姐看得见的地方,姐姐可以不用管我,若是连累到了姐姐,姐姐可以不用顾及我的生死。”
冰释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顿时对小叶子吼道“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正是因为知道危险,我才一定要来,如果那一刻真的到来,我愿意给姐姐探路,哪怕是垫背的也好。”小叶子的声音分外的清晰,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一次他分外执着,连脊背也挺直了。
冰释急了,急忙推他,“快走,我不需要你垫背,你只要好好的活着。”
“可是我不想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任何地方都只有我一人,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人听,无论走到哪里,给与我的也只会是冷眼与嘲弄。如果看不见你,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小叶子也吼出了他内心深处最怯弱卑微的心里话。他从来没有想将这些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了,最多只能换来一句,软弱无能至此,早就该死。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时候,我们连展现怯弱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他知道,现在不说,他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说了,虽然说了,她说不准也认为自己更没有资格跟着她。
冰释不再推他,泪水瞬间流了下来。她知道,她也理解,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绝望,坚强,积极,向上,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太难,更何况老天还要给你设置如此多的磨难来考验你的意志。据说每个人都会有一瞬间想要自杀的冲动,之所以还没有行动,不过是老天还没有把你逼到那个份上罢了。
冰释还要再劝,却发现赵濯正步履稳健的朝这边走来。冰释只来得及擦干眼泪最后道了一句“小叶子,答应我好吗?无论待会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活着。”
直到赵濯走近,与冰释对峙,始终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赵濯穿着常服,是冰释当了王妃之后唯一为他做的一件。做王悦时穿的衣服都十分素净,用料也太普通。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冰释只来得及为他做一件比较符合他王爷身份的新衣,似乎还没有来及及穿。他手上的戒指也一直没有取下来。直到这一刻,他还想要用感情来欺骗我吗?
边上的小叶子在他眼中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只是盯着冰释,她瘦了许多,一身白衣,外披着连帽的白色披风更是羸弱不堪。他突然冒出了深深的怜惜之色,可这神情如今只能让冰释更加恶心。
她冷着脸道:“王爷不要再向前了,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我知道冰儿生我的气了,能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吗?”他露出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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