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生钓鱼,我们可以见面。”那边非常笃定。
“哦……”莫凝一颗心悬得更紧,有点急切地问:“那位当年设计大赛的评委会主席,你们联系过了对吗?他怎么说?”
“见面详谈吧。”那边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
莫凝呼了口气:“好的。”
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她的脸上却又呼呼地热了起来,走着走着看到山崖边的电梯,她坐上去直接下到了海边。
阳光还不是太强烈,海水微凉,她蹲下,把脸伏向沙滩,一波海水涌来,在她脸上一拂而过,唇间有咸咸的味道。
起身回头,那座悬崖上的酒店正好映入眼帘,从这个视角看过去,与那本杂志上的图片完全一样。
突然刺入眼睛的阳光让她晃了一下,她努力让自己站稳。
当翻开那本唐瑜寄给她的旅游杂志,这幅图片第一次冲进她的视野的时候,不啻于整片大海顷刻间灌进她的心里。
唐瑜,是秦知遥的生母。
关于父母,秦知遥生前从未提起,莫凝只是听镇上人零零碎碎提到过:秦知遥的爸爸当年也是县里的高考状元,大学毕业又硕博连读后,去了加拿大工作,并且娶了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可是他在上一轮的欧美经济危机中遭遇失业,又和那女人离了婚,因为顺爷爷坚持要孙子,他带着不到十岁的知遥回到了涟岫。
可是回来后没几个月,人们就在涟湖发现了他的浮尸,据说,是吸毒过量后的失足。
而秦知遥的母亲唐瑜后来与一位加拿大酒店业的管理人结了婚,并且一起开创了现在这个新锐的国际酒店连锁品牌。
在秦知遥的葬礼上,莫凝第一次见到这个气质高雅稳健的中年女人:她对别人的指指戳戳视若不见,全程有条不紊地操办了儿子的丧事,直到临走的最后一刻,才拉着莫凝的手流了泪:“小凝,我对不起知遥,你是他最爱的人,我就当你是我的女儿,以后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
莫凝把以前秦知遥通过邮箱发给她的一些设计图和奖牌奖杯的照片转给了唐瑜。
秦知遥十多年来一直拒绝和唐瑜联系,她最后总算有了点儿子的印记留存。
此后,哪怕家里再难,莫凝也没有找过唐瑜,直到,唐瑜发现这个惊心动魄的现实,主动联系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纠葛慢慢浮出水面,与上一代无关。
☆、第40章
沉稳如唐瑜,电话里的声音也在发颤:“你看看,这是不是当年知遥的设计?”
莫凝一眼就认出来:这幅图片上的酒店,是秦知遥当年参加亚洲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的作品,当时他对摘得大奖充满信心,而现在图片下的设计者,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知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
的确不无可能,这是秦知遥生前参加的最后一次设计大赛,也是分量最重的一次。
他一向好胜心强,又总是得不到莫振声的认可,所以一直极力想通过斐然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才干,这个打击对于好强又内向的他来说,或许真的是致命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无法解释:当时顺爷爷正好查出得了肾病,需要高额的治疗费用,秦知遥去世后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他手机上有条银行发来的收到六万元存款的短信,至今也不知道,这笔钱是从何而来。
前后一联系,这样的蹊跷就可以解释了:这笔钱,极有可能是有人把秦知遥的设计占为己有所付的代价,而秦知遥被迫无奈接受,却没法忍受这样的失落和屈辱,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自尊而敏感的他选择了自杀……
这尘封的七年,难道被掩藏着不为人知的,丑恶的真相?
或许是罪恶。
放下唐瑜的电话,莫凝后背冷汗淋淋,马上去网上搜索了这个名字:“傅怀臻。”
他似乎极为低调,得过的荣誉很多,但是网上的资料却极少,甚至没有一张近距离清晰的照片。
而唐瑜后来调查到的信息让她几乎无法自持:当年,傅怀臻和秦知遥不仅是同班同学,还住在同一个宿舍,而且在秦知遥自杀的当天,傅怀臻因突发急病被送入医院,从此办理了长期休学手续,再也没回学校,一年后直接去了英国留学,就连他当年的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而他的母亲罗音,当年正是t大建筑学院的副院长,在傅怀臻消失后,也向单位递交了辞呈。
现在罗音是“臻嵘”建筑设计事务所的董事长,而傅怀臻是执行总裁兼首席设计师,这家公司,是十多年前由傅怀臻的父亲傅嵘一手创建的,近年来随着傅怀臻在设计界的声名鹊起,在国内已经是有口皆碑的行业翘楚。
而傅怀臻的父亲傅嵘和母亲罗音的家族,都是有深厚背景的官商世家,尤其罗音的父兄先后在省级政府担任要职,即使推测成立,要撬开这一道封锁墙,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要发现乃至揭露真相,唯一的,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莫过于和傅怀臻正面接触。
深入地走进他的世界,获取他毫不设防的信任,才有可能,窥探到他隐秘的内心,直至,掌握真正有力的证据。
那么善良而又与世无争的知遥,怎么能就这样含冤屈死?
于是,唐瑜和她商讨了一个计划:先由唐瑜的酒店集团向傅怀臻抛出橄榄枝,签订了涟湖度假酒店的设计合约,根据傅怀臻的设计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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