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的不像话,终于有空停下来观察周围情况的李善泽清醒了些,然后,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表弟,你在哪儿?”
提着心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表弟——”
连唤数声,仍没有任何回应,李善泽不禁恼了起来。
“这小子,是不是瞒着老子一个人溜了?”
他估摸着另一侧崖壁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五步,十步,还是没有看到另一侧的崖壁。
李善泽慌了,立刻转身往回走,五步,十步,原来长着红色果实的崖壁也不见了。
人一急,便容易乱来,所谓慌不择路。慌乱之中的李善泽往其他方向都做了尝试,然后站住,便忘记了东西南北,出谷的方向如这浓雾般让人看不清。
迷路了!
他又气又急,立马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要死在这儿了。
想到家中老父母、膝下幼稚儿,李善泽掉了几滴眼泪。他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儿,否则家中的老小可怎么办!
不止他有老小,钱明也有。想到钱明,李善泽忽然打了个寒颤:
龙牙谷这个禁忌,往来的商人都知道,钱明为什么主动提出要到这儿躲避?
是钱明要求把身上的金银细软扔掉的,但来龙牙谷必须准备礼物,而据后来的观察,钱明似乎有备而来,他意欲何为?
道士王永常的事,钱明是如何得知的?若是他们二人早有预谋,自己岂不是危险?
李善泽出了一身冷汗。
他必须走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看钱明那小子有没有捣鬼。
捡起地上的一截枯树枝往空中一抛,口中念着佛号,待树枝落地,李善泽便朝着树枝小的一头所指方向走去。他现在没有辨别方向的办法,全靠列祖列祖各路神佛保佑。
一步,两步,三步……
李善泽嘴里数着步数,每次数到九十几步的时候,他都会忘了上一个步数,只好从头数起,这样循环了七次以后,他停住,无意间往地上一瞥,竟然看到了那截用来选择方向的树枝!
不会吧。
李善泽把树枝捡起来仔细察看,连断口的纹路都一样,他这是回到原地了?
把树枝狠狠往空中一抛,这次仍顺着小的一头所指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数着步数,这次倒是没有忘记步数。
数到六百五十八步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截枯树枝。
这次,李善泽不敢做停留,直接朝着枯树枝大的那头所指方向走去——这次要是回到原地,真是见鬼了。
然而,六百五十九步之后,李善泽居然又见到了那截枯树枝。
天哪!
李善泽开始朝着不同方向前进,每次都在数到六百五十多步的时候回到原地,多次尝试之后换来的不过是同样的结果。
体力几乎耗尽的李善泽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地仰望天空的方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蓝天,看不到飞鸟,甚至,也看不到希望!
垂头丧气地坐了一会儿,恐惧缠上李善泽心头,他忽然一轱辘爬起来,这次没有依靠任何树枝作为指路之物,也没计算步数,只是随意朝着一个方向迈开了步子。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是不可以停下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身在何方。
这时,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
昏黄昏黄的光,一点一点地朝李善泽这边移动。
李善泽像是被定住一般,睁大眼睛看着那点光明逐渐放大、靠近,所有的恐惧、疲惫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心中燃起莫名的希望——
随着光源的靠近,可以确定那是一只灯笼,白纸糊的灯笼!
提着灯笼的手苍白无血色,分不清哪里是肌肤、哪里是衣物。
灯笼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衣,浓黑如墨的发丝随意垂下,最要紧的还是那张脸,毫无血色且泛着青色的脸是——
“李……李盐……你……你是人是鬼?”
李善泽浑身颤抖不已,指着那个白衣女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下的手——”
白衣女子在靠近,她的步子很轻,轻的像是飘在空中,没有任何声音。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李善泽情不自禁后退,眼看着白衣女子逼近,他突然从怀中摸出那把防身的匕首,指着白衣女子道:“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白衣女子并未因为他的动作而有所停顿。
“别再往前走了!就算是鬼……我也要让你再死一次!”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善泽那两条不住颤抖的腿忽然有了力量,只见他冲上去,将匕首对准了白衣女子的胸膛,狠狠扎了过去——
“啊呀——”
摔了个狗吃/屎,李善泽抱着头,地上的石头硌得人生疼,他好容易爬了起来,突然觉得脸颊痒痒的,不由略偏过头一瞧,这一瞧不要紧,魂都快吓没了!
“妈呀——”
连爬带滚地跑出了好几丈,李善泽才勉强站起来,回头一看,白衣女子仍在后面跟着,只是灯笼有些歪了。
撒开退就跑,匕首不知何时掉了,李善泽也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甩掉身后的“女鬼”。
无论李善泽跑的多快多远,对方好像总能毫不费力气地追上来,只是把李善泽累的趴下。
终于,他跑不动了。
“李盐,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五章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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