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南之后,一直没有看到马殷案件中所反映出来的那样富商大族只手遮天的情形,甚至百姓们也都是安居乐业的样子,他开始情不自禁地疑惑起来,马殷的案子究竟是一个缩影,还只是一个孤例?
同行的吏部官员们自然是看着赵旸的脸色行事了,这么一城一镇慢慢走过来,竟然见到的都是繁华景象,与京城相比都快要相差无几。
有人觉得不妥,但与赵旸说过之后,赵旸却隐隐有些不满。
他们去到隆城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隆城县令孙璐穿着朴素地迎接在了城门口,他身后的隆城显得十分破旧,里面的老百姓看起来穿着也十分朴素甚至有些破旧,根本比不了之前走过的那许多地方,于是赵旸一看到这个,便觉得这孙璐一定是马殷那案子中提及过的那些鱼肉百姓的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进去了隆城,只见百姓们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那些欢欣鼓舞的神色,甚至孙璐也没有安排百姓在道路两旁迎接,他们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间或会有好奇的目光飘过来,然后又谨慎地缩了回去。
孙璐是一个黑粗的壮汉,他见到赵旸之后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在县衙中,他细细地把隆城和下辖的乡里的情形说了,又说了今年的收成和百姓们的情况,他说得也很简单,只说隆城现在只能勉强自足,今年的收成还算好,百姓们可以不用饿肚子,但明年开春时候还要看天气,若是开春时候大旱,明年就很难像今年这样过得好了。
赵旸翻了翻那些卷宗,问道:“孤一路走来,却只有你这隆城,显得最为破旧。”顿了顿,又道,“也只有你这里的情形,最为……最为凄惨,百姓吃不饱,收成不好,税金不足,甚至县衙修理也成问题。”
孙璐是知道其他地方是如何粉饰太平的,他向来都不与那些人来往,只老老实实治理自己的地方,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能比其他地方过得好,于是这一次就更加不屑于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来做这一番歌舞升平的样子了。
乍一听闻赵旸这么说,孙璐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鄙夷的神色,口中道:“殿下这一路看过来,真的看到的是真的卷宗吗?殿下难道真的觉得西南诸郡能繁华成那样?”
这话一出,赵旸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道:“难不成你是说,那些人都在作假给孤看?只有你给孤看到的是真的?”
孙璐嗤笑了一声,道:“殿下若要求证一个真假,不如就现在回头去那些地方看看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饿殍满地是不是民不聊生!”
赵旸狠狠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大胆子,你就这样与孤说话吗?”
孙璐颇有些嘲讽地看了一眼赵旸,道:“臣之前以为,朝廷派了太子来做钦差,是想好好把西南整治一番的,谁知道太子殿下您竟然昏庸至此,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呐!”
赵旸勃然大怒,只道:“你治下贫困成如此境地,竟然还敢来说别人?来人,把他给我关押起来!”
这话一出,两边的侍卫们就冲上前去,把孙璐给按倒在地,然后关押去了县衙后面的牢房当中。
孙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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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城的孙璐被赵旸关押了的事情很快就传去了别处,那些联手起来哄骗过赵旸的官员们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宾城的车峨道:“这次孙黑子可讨不到好咯,听说这太子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说不定他这次得丢官呢!”
一旁一个面容清俊身量高大的男人一笑,他是罗城的县令毛椒,他道:“这孙黑子向来都看不起我们,若是这次让他得了机会,把我们做过的事情都抖落了出去,咱们可落不到好了。”
又一人道:“的确如此,得想个办法推他一把,借了太子殿下那双手,干脆要了他的命得了!”
车峨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咱们悄悄儿把底下那些人送来的东西都送去孙黑子家里,然后找个人扮作百姓的样子去太子殿下跟前哭一哭,引得太子殿下看到,那孙黑子不就坐实了贪污受贿的名声了?那孙黑子当然不会承认,太子殿下勃然大怒之下,说不定就会斩了他!”
“好!这法子好!”在场的诸人都哄笑了起来,“将来派个知情识趣的人来,咱们也能一起吃香喝辣啊!这孙黑子,就安安心心去吧!”
他们既然商定了办法,便凑在一起真的实施了起来,不仅准备好了许多奇珍异宝还有一整箱一整箱的金银,趁着夜色都悄悄儿送去了孙璐那四面透风的家中。然后就安排好了人等在了赵旸住处之外,他一出来就扑上去喊冤,只说孙璐鱼肉百姓,一边说隆城收成不好,一边自己家里藏着钱。
赵旸起先是不怎么相信的,他也看到孙璐的衣着,十分破旧简朴,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鱼肉百姓的样子,但经不住那人苦苦哀求,就还是去孙璐的住处看了一看。
这一看,就让赵旸有些受不住了,他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火气就往上蹿,他甚至没有心思去问一问孙家人这些箱子的来历,就冲去了县衙提审了孙璐。
孙璐跪在地上,略思索了一会儿,就想出来这些东西的来历,于是道:“若殿下信我,这些东西的来历我能说清!”
赵旸冷笑道:“那你说一说,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孙璐道:“臣在隆城多年,与周边的几个县令相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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