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杨氏与李氏穿心而过的箭矢有什么不同?”
展颜点头:“半寸之余的差距,这足以说明凶手射杀杨氏时站的位置,要比射杀李氏时所站的位置要近些,凶手是从一个方向靠近李氏与杨氏,也就是说,他是先射杀了李氏,再射杀的杨氏。”
她闻言点赞地看了他一眼,她没想到他观察的也这般仔细、细致。
他被她赞许的目光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捕头了,她都能瞧出这些来,他怎么就不能了?
展颜不禁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壳:“什么眼神!”
阴十七嘿嘿笑了两声,学着他的样子抖了抖身上的蓑衣,岂料她没有他的技巧,不知道这抖蓑衣也是有方向的,她这么随意一抖,雨点便四散开来,有不少抖到他的身上去了。
她又不好意思地将他瞧着,咧开嘴笑得傻不愣登。
展颜被她的傻样乐气了,帮她解下身上沾满雨水的厚重蓑衣后,便让她站到屋檐下最里面的角落里去。
阴十七就这样站在最里面丝毫不会被飘泼大雨溅到的角落里,她看着他用力抖掉她蓑衣上的雨水,抖了好一会,他又解下自已身上的蓑衣,如法炮制。
将两件蓑衣与两顶斗笠放到不会被飘到雨丝的地方之后,他也走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来。
展颜站在她身边道:“快说说李氏与杨氏的亡语到底说了些什么?对我们破案可有什么帮助?”
阴十七此刻身上虽有点冷,心里却是暖哄哄的,他一发问,她即时回道:
“李氏的亡语是‘救命’,她的亡语没什么价值,纯粹只是面临杀机时一句本能喊出来的话,而杨氏的亡语是‘你为何要杀我’,这一句亡语很好说明了一点,杨氏是认识凶手的!”
☆、第三十七章危本能
杨氏最后想问的那句“你为何要杀我”并没有问出口,便被凶手射杀身亡,于是成了她死后最想问的一句亡语。
许是来不及,许是她临死也无法置信,凶手竟然连她也要射杀。
至于李氏……通常来说,人遇到危及性命的杀机的时候,无外乎反击、逃跑或躲藏三种本能反应。
很显然,面对已随意射杀多条人命的凶手,像李氏这样手无寸铁的柔弱妇人,无疑就是凶手俎板上的肉。
她不可能选择反击,她只能逃跑或躲藏。
可在那个时候,她高声喊了一声“救命”!
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她会有这样本能的反应,只有一种解释,那是她看到了凶手,且已来不及逃跑或躲藏。
杀机临近,她只能高声呼救!
然而,并没有谁及时出现救了她。
便是听到呼救声后偷偷摸到现场的胡胖子,到时她与杨氏也皆已被射杀。
她想到了这一点,展颜也想到了:
“也就是说,凶手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先在杨氏与李氏面前现身,尔后再步步逼近,将她们残忍射杀……”
阴十七愤愤道:“这个没人性的混帐!明日]我们便从杨氏认识的人里面着手排查!一定要将这个混帐早日找出来!”
展颜也被凶手那种目空一切,将所有人踩在脚底的那种嚣张而激得动了气,只是没有似阴十七那般气得咬牙窃齿。
过了会,被夜里的凉风掺杂着雨气一吹,阴十七被吹得浑身一颤,冷得不由散了许多怒气,遂又想起胡胖子目击到凶手一事,她原原本本地给他说了一遍。
展颜平静地听着,她一说完,他便问道:
“凶手是个男子,年岁在十五至二十之间,你觉得胡胖子的判断有几成可信?”
她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故她也不能给他确切的答案。
但阴十七却知道一点:“吕氏被我以言语相诈之时,她曾冷笑地反问过我‘亦或是我那所谓的闺中蜜友’,这句话大有问题,它说明了吕氏与杨氏的关系并不似表面上,或外人皆道的那般亲密友好,或许她们曾经是最好的闺中密友没错,但后来却因着某些事情而闹翻了……”
展颜思忖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林广众?”
阴十七道:“蔡富贵已不能满足杨氏,而吕氏的秘密由始至终或许就没瞒过这个闺中好友,那么杨氏必然是知道林广众的,能让两个昔日好友闹翻,除了这个奸夫,我暂时想不出旁的缘由来。”
展颜想了下,也想不出别的来。
雨还在下,夜正沉。
待在雨似乎小了些时,已是后半夜丑时末刻。
展颜与阴十七没有再在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屋檐下继续避雨,两人重新穿戴好蓑衣斗笠离开田月街,各归各家。
翌日一大早,阴十七觉得自已好像真的感冒了,洗漱后趁着陶婆婆不注意的时候,她在桌面拿了芝麻烧饼便往外跑,跑出家门时边喊道:
“祖母,我去衙门了!”
陶婆婆端着一小锅清粥出厨房,只来得及见到阴十七飞快跑出家门的身影,她摇了摇头:
“这丫头……”
人老了,睡眠便要浅得多。
阴十七一到衙门,展颜已在衙门口等着她,告诉她花自来已经出发查案去了。
她不太放心昨夜刚退了高热的哑母,她想去再看一看,再走一趟曾家村。
展颜则直接去查杨氏生前三个月前或更久以前,杨氏的所有行迹。
商量好了,二人在衙门口分开,各自行动。
阴十七刚转出衙门所在的那条街道拐角,便遇到了陈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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