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拉着江舸走出教室。路上,宋晴唉声叹气:“我觉得我这次数学得挂。”
“不是吧大哥,这才第一学期,你就想挂数学?”
“谁规定第一学期不能挂数学了?”
江舸:“……”
俩人走出校门,因为回家的方向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免不了分道扬镳,正依依惜别的时候,一个女生举着老大一根烤鱿鱼串从江舸身边经过,江舸“嘿”地一声喊出来,把这姑娘惊了一个激灵。
“这个应该很好吃!”江舸一把抓过正打算往左拐的宋晴,“就在小吃街吧,走走走陪我买一根去。”
那女生像看鬼似的扫了江舸一眼,继续啃着她的鱿鱼串转身走了。江舸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姑娘这么眼熟啊。罢了罢了,她江舸认识的人那么多,难免有两个记不得名字的,不想了。
宋晴江舸两个人在小吃街徘徊,本来想买鱿鱼串的,结果现在愣是啥都想吃,江舸舔着嘴唇,又犯了选择困难症。
“嗯,就布丁奶茶吧。”再熟悉不过的清澈的嗓音……江舸侧眸,果然是他,站在奶茶店前,颀长清瘦,腰杆挺直。
“好了好了,我买好了……你看谁呢?”
“呃,没谁,我们走吧。”
上了过街天桥,江舸还不住的回头往下看,宋晴纳闷了,下面有啥?有帅哥吗?她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问她的时候,她就跟小狗被踩了尾巴似的直炸毛。
周六这天阳光灿烂。一朵一朵小而薄的云彩被天工绣在天幕上,每一朵的边缘都泛着淡淡的金光。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真是好天气。
九点笔试开始,江舸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多媒体教室,屋里疏疏落落只有几个人。她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掏出单词本来开始翻。四周的气氛安静沉默,按理说正应该是学习效率极高的时候,可她感觉自己只是机械地翻着书页,一个字母都没有看进心里去,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而那所期待的东西,正一寸一寸步履稳健地向她走来。
心脉的位置陡然蹿过一阵凉意,她盯着单词,虽然它们的组合多变又优美,虽然她的笔迹工整又秀气,可是她在这一瞬间已经失去了理解它们的能力。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余光扫过寥寥无几的人影,没有搜寻到心里那一抹熟悉的……她又是一惊,心房在此时“咚”地重击一声,如同突然袭来的早搏,让她浑身一紧。
在这种似乎莫名其妙的紧张中,时间一秒一秒地熬过,江舸实在是看不下去书,索性抬眼盯着时钟发呆。分针丝毫体会不到这束目光里蕴含的些许紧迫些许期待,悠悠然把肢体摆向“9”的位置。八点四十五了……江舸皱皱眉头,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一圈,黄英赋刚落座,对上她的目光略微点头示意。彭钰也看到她了,把胳膊伸得老高打招呼:“嗨!”
唯独只缺了一个人……
江舸想,他会不会忘记了这事?会不会有事耽误了?会不会他又不想来了?如果他来的话,会不会迟到?迟到了万一影响成绩怎么办……此时的她居然还没意识到,他已经影响自己那么深那么深,以至于她早就忽视了自己会不会因为心绪烦乱而在这场竞赛里名落孙山。
如果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被一年后的江舸看到,或许她会狠狠把自己用巴掌抽醒。可惜此时的她根本没那个闲心去剖析自己,她回想着每天早上他的到校时间——他总喜欢卡点到学校,往往前脚刚踏进教室门,后脚预备铃声就响了。想到这她微微舒了口气,他肯定会来的,肯定会来的……
负责竞赛的老师陆续到了,拆分试卷的沙沙声将紧张因子在教室里一层层堆起来,愈发让人喘不上气。
八点五十,八点五十五……江舸不停地回头去看教室门,可是除了偶尔几个陌生的人推门匆匆跑进来之外,再也见不到她担忧的那个人。在分针指向五十八分左右那个位置的时候,江舸已经数不清自己回头多少次了,坐在她后面的女生都一脸不耐烦地盯着她,似乎在腹诽,前边这个人脖子是不是扭了?
“好了,现在把东西收一收,咱们发卷子了。”
一股浓浓的失望席卷而来,江舸握笔的手力气好像都散去了几分。果然还是复习考试重要啊……他终究还是在最后反悔了?
然而这时在传卷子的纸张磨蹭声里,江舸却听到了教室门又是“吱呀”一响。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高挑的男孩子快步走进教室,看起来是跑上楼的,白净的面颊上微微红润,喘着气四处找座位。十一月已经到了,可是男孩子向来是不怕冷的,他穿着a中修身的夏季校服——一身小西装,衬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牛仔,整个人的气质将潇洒和端正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真是赏心悦目。
怎样形容她此时的感受呢……
如果说在一分钟之前,她的心境像是封闭在了拂晓之前的柏杨林里,高大的树干上可接天,雾霭笼罩在山谷里,浓重得都有了质量,压在她的心上徒增抑郁烦恼……那此刻,当晨曦的金光终于舍得施舍它的温度,一寸寸探进深林里,浓雾散尽,林鸟翩然而至,喜悦的音律从血脉深处吟唱起来。瞳孔前的云遮雾绕终于被驱散,那一道隔绝了空气与视神经的厚重昏暗的幕帘,在这一瞬间终究是被它的主人残忍而甜蜜地掀起……
这是怎样疯狂可怕的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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