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龄了,现在依然亲自带研究所里的博士生,总师级的人物,却还住在早年分配下来的院士老楼里,家中最值钱的财产,就是满墙的书籍,向星北是他最喜欢的得意弟子,这几年向星北埋头于基地,虽然离开了研究所,但两人一直保持联系。甄朱和向星北恋爱结婚的头几年里,时常跟着他一起去孙教授家,夫妻俩很喜欢甄朱,只是这几年,因为和向星北夫妻关系日渐疏远,她已经很久没登门了。
周末的晚上,她跟着向星北,带了一束鲜花,两人一起到了孙教授的家。
因为许久没来了,向星北按着门铃的时候,甄朱忽然竟有点情怯之感。
孙教授亲自开的门,看见向星北和甄朱并肩出现在门口,十分高兴,急忙招呼两人进来,扭头冲着厨房方向喊:“毕老师!快出来,星北小两口来了!”
师母“嗳”了一声,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笑容满面地从小厨房里出来,和甄朱向星北打着招呼。
甄朱朝她和孙教授恭恭敬敬地鞠躬,各叫一声,送上鲜花,师母接过了,深深地闻了一口,高兴地说道:“好久没人给我送花了,真香!还是朱朱好,我要赶紧插起来!”
孙教授在边上嘀咕:“什么叫好久没人给你送花?我不是人?上周我跟你出去散步,路上送你的不叫花?”
师母“切”了一声,转向甄朱和向星北:“朱朱,星北,你们评评理。上周我和他散步,是我看到了想买,兜里正好没带钱,他才帮我付的,这就成了他送我的了。”
“行!下回你看我还买不买,带了钱我也不吭声!”
老两口相伴了一辈子,临老你一句我一句的抬杠,话里却是满满的感情。
“去去,不和你说了,一把年纪,惹星北他们笑话!”
甄朱忍不住笑,刚开始在门外的那种拘束感立刻就消失了。
向星北看了她一眼,眼睛里也露出笑意。
师母把花插在花瓶里,赶孙教授和向星北去了书房,自己招呼甄朱:“朱朱,你来了真好,我跟你孙老师有两三年没见着你的面了吧?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你几眼。星北之前过来,也没带你,虽说知道你忙,他还是被我好一顿埋怨。总算这回你们俩来齐了,你快坐,师母饭已经做好了,就剩个汤圆,包好马上就能吃了。”
师母是宁波人,做的一手糯软的好汤圆。
“师母,我帮你打下手。”甄朱跟进厨房。
汤圆很快包完等着下锅,师母去喊一钻进书房就出不来的两师生,四人围坐下来,向星北和孙教授谈工作,甄朱就和师母说生活里的闲话,餐桌边不时发出笑声,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从前。
饭吃到一半,师母去下汤圆,端了出来。洁白的汤圆,漂浮在泛着晶莹奶色的汤汁之中,上面再撒一层桂花,食物香气混合着花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甄朱本就爱甜食,只是和向星北做的红烧肉一样,平时绝不敢多吃。
“朱朱,知道你晚上来,特意给你包的。”师母热情招呼。
向星北拿起了甄朱的小碗,用汤勺给她盛了小半碗,放到了她的面前,低声道:“小心烫。”
甄朱舀了一只,轻轻吹了口气,送进嘴里,牙齿尖刚咬破汤圆那层薄薄的皮,猪油芝麻的甜香就融在了舌尖。她嚼了一下,仿佛又咬出了一大颗花生,下意识地停了一停。
汤圆馅是芝麻猪油调的,忽然多出来这么一整颗花生,可能是师母包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
甄朱嚼了几下,正要咽下,对面的师母却似乎留意着,问她:“朱朱,是不是吃到了一颗花生?”
甄朱咽下,点头。
师母笑了:“巧了!才第一口,就被你吃到了!我们老家那边有个风俗,家里要是有个年轻小媳妇,包汤圆就特意往馅里加一整颗的花生,一起煮了,小媳妇要正好吃到,那就是快要有喜的好兆头。”
她转向向星北,笑眯眯的,“星北,要努力了。你们老大不小,以前各自工作忙,可以理解,但孩子不能不要啊,你们不急,家里老人应该都急了吧?”
向星北一愣,回过神,飞快看了眼甄朱。
甄朱也正看向他,和他目光相遇,低头继续舀了颗汤圆,含在嘴里。
他就抬起了视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是,是该努力了,师母教训的是……对了,孙老师,”他转向教授,“刚才您跟我提的那个最新理论,我很有兴趣,等下吃完饭,能再给我讲讲吗?”
孙教授正中下怀,不等吃完饭,坐在饭桌边就开始给自己的得意弟子上起了课。
向星北听的很仔细,间或插问一句,都是甄朱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师母埋怨了一句:“这老头子,教了一辈子的书,还没教够啊,星北来吃个饭都不放过。朱朱,别管他们了,你多吃点,看你这瘦的……”
甄朱知道他是怕自己尴尬,或是被勾出往事的不悦,所以立刻借故,引开了话题。
其实她倒没有不悦,从前的流产经历,虽然曾经令她一度彻底心灰,但毕竟,也过去了那么久。只是突然间这么提及孩子的话题,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而已,被他这样接去了话题,慢慢地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师母,晚上已经吃了好多了。”
向星北听着孙教授的话,交谈着,视线却有意无意,不时地掠一眼身边的甄朱,甄朱分明觉察到了来自于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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