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谭青麟不语,唇角紧紧闭着,透出些固执的表情。
“我始终觉得你是个务实,有想法的人,即便到了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张效年虽然倒台了,但国家依然多难,往后会发生什么,还很难说。时局既然已经朝着人心所向的方向而去,你你难道还想从中作梗?你和我的丈夫,从前是同学,也算是志同而道不合,只是道不合而已,为什么一定要你死我活,而不是求同存异,一致为这个国家而努力?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意气,接下来做出真正不该做的事情。”
谭青麟目光沉沉,依旧不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出了什么事情,接着,门被人再次叩响,谭青麟转头,应了声,他的一个副官匆匆入内,跑到他的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句话。
谭青麟眉头微微一动,表情是惊诧的,迅速看了眼甄朱,随即掉头出了房间。
甄朱追了出去,被门口的卫兵拦住,只看见他匆匆离开的一个背影,耳畔传来他步下楼梯,发出的一阵脚步声。
凭感觉,甄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和她有关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她却猜不出来。
一大清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谭青麟这样匆匆离去?
难道……为了逼迫谭青麟释放自己,徐致深率部队要打江东?
甄朱的心跳,忽然间加快了。
……
军舰斩开波浪,慢慢地向着码头靠近。
不远前方的港口,江东士兵列队,戒备森严。
“我跟你一起上,接回我妹子!日他娘的谭青麟,竟敢扣着我妹子不放!”
还没等军舰泊岸,石经纶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嘴里不停地骂着。
“石公子,徐督军既然有把握,那就照他意思行事,你我暂时留在这里,安心等着就是。”
同行的唐特使劝道。
石经纶一脸不快,终于还是忍了下去。
安抚了石经纶,唐特使走到一言不发正立在船头眺望前方的徐致深身畔,迟疑了下,低声道:“徐将军,坦白说,你只身前往,在我看来,这是在冒很大风险,谭青麟下一步到底如何打算,很难预料。大总统也是这个意思。为徐将军的安全起见,不如由我出面,先以大总统的名义和他进行交涉,如果他执意不放夫人,无异是要和大势对立,则与张效年之流并无区别,到时是战,或是另图别策解救夫人,都是可以。徐将军你的安全第一……”
徐致深笑了笑,“致深感谢总统和特使的好意,但我的决定不会更改。还是我亲自去接回我夫人为好。”
唐特使无奈,只好拍了拍他的臂膀。
风迎面刮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徐致深深深吸入一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涌出的翻腾着的心绪,将视线投向前方那座离他越来越近的港口。
他的妻子,此刻就在这个地方。
从得知她下落的第一天起,他就无时不刻地等着这一刻。
此前战事系他一身,他无法脱离,现在终于等到战事结束了,他甚至没去参加那个举国瞩目、万众待他现身的盛大庆祝典礼,立刻南下,来了这里。
他要亲自接她回去,一刻也没法等待了。
船靠岸,唐特使和石经纶看着徐致深独自下船,步上码头,上了一辆前来迎接的车,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
汽车开到江东督军府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卫兵迅速跑下台阶,为徐致深打开车门,向他敬了个礼。
徐致深整齐戎装,戴着雪白的手套,向卫兵微微颔首,下车后,抬眼看了下前方那扇开着的大门,快步上了台阶。
一个副官迎了出来,面带笑容,和他热情寒暄,呼他“徐督军”,随即引他入内,来到一间会客厅外的时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徐致深会意,一笑,朝里说道:“谭老弟,我的身上确实带着把维森45口径左轮,填满七发子弹,如果介意,我这就交给你的副官。”
伴随着一阵皮靴落地的脚步声,谭青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和徐致深四目相对了片刻,拂手示意副官下去,朝徐致深做了个请的动作。
徐致深走了进去,坐定后,摘下帽子和手套放在一边,打量了下四周,笑道:“早就知道你会享受生活,这督军府果然令我耳目一新,羡慕不已。今天不请登门,一是为表谢意,感谢你之前把我夫人从危机中解救,也是知我当时无力护她周全,送她到此暂时代为照顾,我很是感激。二来,自然是请老同学告知夫人现在何处,我这就接她回去。有些时候没见了,我对她很是想念。”
他脸上带着笑,目光却笔直地投向对面的谭青麟,眼锋凛冽。
谭青麟不置可否的神色,笑了笑:“徐兄,按理说,你人既然都远道而来了,我是应当把她还給你的,但咱们十几年的老同学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这样的真小人,会甘心就这样把人交给你?”
徐致深和他对望了片刻,唇角含着的那丝笑意渐渐消失,脸色变得凝重了。
“否则呢?”他反问,“你是预备永久将我妻子留在你的身边,占为己有,还是打算与国民意愿对抗到底,甚至不惜再次一战?尽管你之前没能如约出现在和我应当并肩的战场,但我以为,这还远不到再起内战的程度,新国会召开在即,作为督军团一员,只要在不战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谈,这也是总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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