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崔昱问:“琅表姐近来还是陪着小婶婶在佛堂吗?”
说到此处,崔昱叹了口气:“是啊,婶子这些年一直觉得……对不起崔家。一年里有七八个月都在佛堂,二姐姐又至孝,一直都陪在婶子身边儿。”
“这样啊……”她喃喃了一句,陷入了深思之中。
崔琼在旁边儿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底,眼神古怪起来,放在桌案下的腿动了动,拿脚尖儿轻踢了崔昱一下。
崔昱正要出声,扭脸儿看过去,却见崔琼轻摇头,又不停地往成娇那里使眼色。
于是他顺势看过去,心中疑窦丛生,想了会儿提了音:“成娇?你怎么问起二姐姐?”
薛成娇猛然回过神来,见二人都盯着她看,轻咬了下唇,有些为难似的:“今儿婶子不经意间提了一句话,我怕是我多想,没敢问姨妈……”
崔琼微拧眉:“她说什么了?”
“倒没有明说出来,可我听着像是要给炳堂兄说亲事,话里话外又捎带上了崔家,”她稍一顿,扭脸儿看崔琼,“表姐年前就定下了亲事,我想来,跟他年纪相仿的,也只有琅表姐……”
崔昱拍案呵斥出声:“他想的美!”又问成娇,“冯氏是怎么说的?”
薛成娇心里其实是有些发怵的,当时姨妈就在外间,她和冯氏的对话都能听见七八成,要是表哥到姨妈那里问上一句,她就会露馅儿,可这件事,除了告诉表哥,她又实在不知道该告诉谁。
便索性横了心:“婶子说将来和崔家长房肯定要亲上做亲,叫我不要为了个把银子的事儿伤了两家和气。我想她说的亲上做亲,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她说着又赶紧添话,“表哥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去问姨妈。”
崔昱眯眼看她,想了会儿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告诉母亲。这事儿过两天我套套薛炳的话,要是他也这样说,我再去找母亲,总不会把你拖下水就是了。”
于是三个人又闲话半天,崔琼看他待的有些久,就催着他出去,又嘱咐成娇先歇一歇,起了身送崔昱出门去。
等出了小雅居走远了些,崔琼伸手拉了崔昱一把:“我说什么来着?成娇和以前是不是不一样了?”
崔昱迟疑了片刻,跟着点了点头:“她从前不会操心这些的。”
“她又不让你去问母亲,告诉了咱们知道,还要把自己摘出去,”崔琼说着来气,脸色就不太好看,“依我说,前几日那根络子的事,她就是故意的!”
崔昱连忙压了她一把:“姐姐先别忙生气,再过几日吧。她才受伤,难道跑去质问她吗?”
崔琼显然还是气不过:“我只是觉得心寒,从她住进来,就算是我和母亲都不提,你待她是怎样的好?还要待她怎么好?她怎么能这样算计你!”
崔昱心里也发堵,却更多的还是心疼成娇,便劝崔琼:“姐姐也替她想一想。崔家毕竟不是她的家,我们对她再好,她也终究是寄人篱下。发生了崔瑛的那件事后,她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会更小心谨慎,只是在我们看来,反倒比从前活泼了许多。或许在她心里,是害怕的,只是不能说出口。所以她不得不替自己打算起来,讨祖母喜欢,跟大家亲近。”
“你总是能替她分辨就是了!”崔琼鲜少这样动怒发脾气,今次大约实在是寒心,冷眼看着崔昱,“你也好好想一想,她能算计你一次,就能算计你两次三次。你这里替她担待着,将来要闹出了事,谁又来替你担待?”
崔昱退了两步,脸上端的严肃认真,看向崔琼:“从成娇进府,我见她第一眼,就告诉我自己,这个姑娘不管做什么,我都替她兜着,哪怕是我力所不及的,我也会替她兜着。姐姐,成娇不是个坏心眼儿的姑娘,她处境如此尴尬,如今又有冯氏逼到应天府来贪她的银子,就算她真的算计了我,我也不愿意跟她计较。”
“你!”崔琼暗吃一惊,抬手想去拍崔昱,又生生的收住,“那就这样算了吗?”
崔昱想了会儿,摇了摇头:“等过些日子她好起来,冯氏的事情也了结了,把话说开就是了。我也不想她每天在心里算计这些,姐姐也不要这样计较了,今后有什么事,让她多跟姐姐商量着来,还不行吗?”
崔琼也不是真要跟薛成娇过不去,不然这事儿她一早告诉了润大太太或是老夫人,成娇现下的日子估计也没这么好过。
崔昱跟她说的,她能听得进去,也能理解薛成娇的苦衷,可在她看来,还是不能接受薛成娇这样算计崔昱,虽然这件事并不会给崔昱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算计了就是算计了,如她所说,有一就会有二,说不定下一次,崔昱会深受其害也未可知呢?
“昱哥儿,这件事堵在我心里,我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儿,我希望你也能过不去。”她深叹了口气,“不是姐姐不想你好,而是你护成娇太紧了,没了分寸和底线。如果将来,成娇真的利用你或是伤害你,姐姐不希望你……”
“不会的。”崔昱笑着打断崔琼,“成娇一时糊涂,让姐姐觉得她性情大变,深以为不认识她了。可姐姐却忘了,成娇进府的前几个月,也是那样天真无害的,她不是姐姐说的那种人。我也希望姐姐好好考虑清楚。”
崔琼自知多说无益,深看了崔昱一眼,摇着头催他出去,后话便不再提。
崔昱走后,她一个人站在小雅居门口向里面望进去,久久没有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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