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百姓见他二人疯了般的狂奔而来,不由慌慌张张地躲避两边,全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一位孕妇笨拙地行於街道中央,双手正慈爱地抚摸著自己的肚腹,足有八月大的婴儿撑得她的肚皮滚圆似球,虽然身子疲乏沈重,但一想到马上能见到远归而来的丈夫,少妇还是忍不住心中雀跃。
忽然背後一阵低沈迅速的马蹄声逼近,少妇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一人高高在上的狂奔而来,目光锋利冷冽,面无表情,却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少妇轻轻一震,再也移不开目光。
“快走啊!”
“快啊!愣著做什麽!”
行人皆吓得飞奔四散,大声唤著呆呆立於街道中央的少妇,少妇一惊,顿时回神,却为时已晚,高大的红棕烈马已奔至身前,可怜的少妇眼看便要葬身於红棕烈马的铁蹄之下。
少妇一惊,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护住圆滚的肚腹,虽然无济於事,却拼死想要保住自己孩子脆弱的生命。
路人唏嘘一片,却没有人敢上前营救。
君赢冽心下一动,死寂如水的眼底激起阵阵涟漪,忽然急勒马缰,红棕烈马惊起前蹄,昂首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立起,挡住刺眼的阳光。
突然小腹一痛,忍不住脚下一滑,君赢冽右脚踩落马蹬,闷哼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 “赢冽!”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白予灏飞跃而起,伸手接住君赢冽直坠的身躯。
众人只见在坠马人落地的瞬间,一名青衣之人稳稳当当接住了坠落的身躯。半响,怀里人动了动,众人回神,忍不住轻呼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赢冽!你有没有怎麽样!?”
“……没事。”君赢冽挣扎下地,转身要去骑马。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麽苍白!到底哪里不舒服!?”白予灏拉住他。
“我说没事就没事!”
“你让我看看!没事的话脸色怎麽会这麽苍白!”
“你!……”
白予灏强硬拉住君赢冽手腕,正要把脉,忽然眼前人身躯一软,白予灏一惊,连忙接住,望著君赢冽紧闭的容颜半响,白予灏轻声叹道:“早就知道你身体不适,怎麽这般倔强呢!?”
天气转凉,门外秋风萧瑟地刮过,卷起地上一堆残枝败叶,落叶挣扎著被吹起,不过片刻,又扑扑簌簌地落下,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白予灏站在窗前,窗户大敞,微凉的秋风鱼贯而入,漆黑柔亮的发,随著秋风,几丝几缕地在身後轻拂。白予灏若有所思地望著寂寞的院落,内心跟著残卷的落叶,一起一伏,不知该喜该悲。
君赢冽躺在榻上,依然昏迷不醒。枕边放著顶香炉,熏烟嫋嫋,格外安心凝神。
片刻过後,君赢冽睫毛轻颤,微微张开眼睛。
环视周围一圈,看到站在窗前的白予灏,君赢冽轻轻一震,闭上眼睛,突然不知该说什麽。
“赢冽……你醒了麽?”半响,白予灏转过身,走近床畔,迟疑问道。
“嗯……”
“有件事……我觉得该告诉你。”
“什麽……事?”君赢冽奇怪。
白予灏坐在床畔,替君赢冽拨开垂落腮边的一缕黑发,犹豫道:“你……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算算时间……应该是在第一次……”小心翼翼观察他的面色,心中忧虑。
谁知君赢冽只是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淡淡地哦了一声。
白予灏反而一呆,过了片刻,迟疑道:“赢冽……你不问为什麽吗?为什麽身为男子的自己会……”
“我是君氏的後人,就算没有人告诉我,有些事我也明白。……看看皇上,不就全明白了麽。”
“……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麽办……?”
君赢冽愣了愣,坚决道:“……我不会要他的。”
果然……白予灏轻闭下眼,不死心道:“赢冽……那是我们的孩子……也是一条弱小的生命……”
“他的将来……我们谁都无法预知,留下来……做什麽?……”
“可是赢冽……”
“我们谁都无法爱这个孩子。”君赢冽打断他,语气淡淡地,“你说过,你全部的爱给了皇上,你不会爱他。而我,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爱他。没有人会爱的孩子,留下来,不过是徒增烦恼,徒增悲伤。”
“赢冽……我……”
“白予灏,我问你,你不爱的人的孩子,你会爱他麽?”
“……我……”
“你不会对吧?”
“不是!我……我不知道。”
君赢冽冷笑道:“你不用勉强自己,不管你的回答是怎样的,我都不会要这个孩子。更何况,战争迫在眉睫,与映碧的一战,也绝不允许我在此刻出现问题。”
“……”
“你放心。”君赢冽冷道:“你爱的人的江山,我来守护。”
白予灏一愣,不知为何,本该雀跃的心情却覆上一层y-in霾,厚厚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有些逼人的沈重。
这是怎麽了……
“赢冽……我陪你去战场。不论是你,还是孩子,我都会保住。”
“不必。孩子我本来就没想要,军队里也有军医,根本不需要你。”
“赢冽……”
君赢冽忽然转过身去,轻描淡写道:“白予灏,你别忘了,你对我,本来就没有感情可言。如此,就不要过多c-h-a手我的私事。”
闻言,白予灏轻轻一震,忍不住踉跄两步,轻呼口气,挤著声音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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