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推门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他们的视线之后,就跑了起来,跑到了卫生间。
秋意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无声的流着眼泪,她不敢哭出声怕同事进来,只能咬紧嘴唇任泪水肆虐,她感觉又气愤又委屈,气愤于主任那么说苏承,气愤于同事那么看自己,又感觉自己受了不白之冤,但最委屈的是这些又不能和任何人说,擦干眼泪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照常说笑,哭着哭着秋意感觉到她走的时候随手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手机,视野里的泪水让手机上的字变得扭曲,屏幕上落了几滴眼泪,她用手指抹开,但秋意还是读出了那一行字,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她呢喃了一句,我该怎么办呢。
“baby,明天下午一点在你家楼下接你。——苏承”
秋意下楼时,苏承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打开车门上了车,看见苏承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连平时一直戴着的手表也没戴。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苏承看见秋意的眼睛有些肿,关心的问。
“可能是换季有点过敏了,每年都这样,没关系。”秋意早上起床时就看出了眼睛有些肿,敷了敷已经好多了没想到还是被苏承看出来了。
“今天......是去做复健。”苏承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秋意点了点头,苏承看到秋意平静的样子,也没再解释复健都要做什么。
秋意跟在苏承的身后来到了复健室,苏承的康复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人不多,环境非常好,复健室只有一个穿了大腿假肢的人在练习走路,偌大一间屋子显得有些空旷。
“邓医生。”苏承推着轮椅进了屋,迎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了一句好。
“秋意,你就坐那边的沙发等我吧,时间不会太久。”苏承用下巴努了努墙边的一排沙发神情有些犹豫,双手一直紧紧攥着轮圈,秋意感觉到了苏承的紧张,疑惑的偏了偏头,苏承扯开嘴角浅浅边笑边摇了摇头,秋意也没再深究就坐了过去,看着距离有点远的苏承做复健。
苏承先把自己移到了训练床上躺平,邓医生托着苏承的脚踝和膝盖慢慢抬起他的小腿,反复着一次次加快速度,然后又开始活动他的踝关节,苏承的脚软绵绵的随着复健师的动作划着圈。热身运动后苏承撑着自己一点一点坐了起来,然后直着臂举起双手直到与肩齐平,复健师一直在他的身后跪坐着伸着手臂防止他忽然跌倒,苏承的背挺直,但在腰腹处弯出了一个弧度,黑色t恤下似乎能看到小腹的一丝赘肉,双腿笔直的伸着,脚尖分开下垂,几乎挨到了训练床的床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维持了一会后苏承又躺回了训练床,先把上身变成侧卧位,然后把还在原处的两条腿也扭了过来,那两条细瘦的长腿像失了线的提线木偶,没有丝毫生机。苏承侧卧好后,又换成俯卧位,两肘交替着向下移动,直到撑起肩膀,然后双手用力直起手肘,上身就挺了起来,但腹部还软塌塌的贴在训练床上,复健师一膝跪在床上,扶着苏承的盆骨慢慢抬高,直到两髋位于两膝之上,复健师松开手,苏承紧张的双手十指抓着训练床,髋部晃了晃,总归没跌下去。复健师把双手放在苏承的腹部两侧,提起他的腰背又放下,如此反复做着被动训练。接着复健师又取了一个球放在了苏承的腹下,让他整个人趴了上去,没了双手的支撑,苏承的上身不住的向下滑,复健师就一次一次的将他扶正,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秋意远远的也能看见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维持了一会后,苏承就坐回了床上,垂着头喘着粗气,看不出表情。
坐在沙发上的秋意一直看着苏承,看他任复健师摆布的双腿和髋部,看他做着那些健康人毫不费力就能做到的动作却要一次次尝试,秋意感觉到一阵阵无力与挫败,还有内心深处的拷问和迟疑。
苏承休息了一会后从训练床移到了轮椅上,推着轮椅到了平衡杆一端,复健师拿出了矫形器从苏承的脚尖一直绑到了髋处,他的双腿直直的伸在轮椅前面,双脚和腿呈90°支了起来,邓医生面对着苏承站立,用双腿夹住了苏承的双膝,双手放在他的臀部,苏承的双手放在平衡杆上,手臂上的肌肉暴起,用力撑起了自己,邓医生摆正他双腿的位置,锁住矫形器,苏承就站在了平衡杆中间。
秋意看到苏承站了起来,自己也不自觉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苏承,他的两条细瘦的长腿被矫形器固定住,双脚虚虚的踩着地面,这是秋意从没见过的苏承,她的心中好像有一把大锤在一下一下凿着。
“秋意,过来。”苏承叫了一声秋意,他双手撑着平衡杆一动不敢动,看着秋意的目光忐忑又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男人的高度看秋意。
秋意听到苏承的声音迈出了一步,顿了顿脚步又继续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得出来,苏承站的很费力,所有的称重都在双手上,他的面色潮红,额头脸上都是汗珠,t恤也已经湿透贴着身体勾勒出了上身肌肉的轮廓,嘴唇抿着有些干裂,一双眼睛注视着秋意,深情又专注。看到这样目光的苏承秋意眼窝一热泪水就从还有些肿胀的双眼流了出来,他是一个那么努力那么积极那么温柔那么体贴的人,可是他的无力他的残疾他的无奈也让秋意心疼又害怕,秋意再不敢向前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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