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陪美女郊游
张小禾说:“这算一点,主要是你这个国出得太容易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就这么来了,不知道珍惜。要是你跟我一样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豁出了半条命去,你就不会这样轻率了。为了出国我死死活活奋斗了两年多,一部伤心史,一把辛酸泪。到这里才刚两年,又要我回去到今天我还是一事无成,心甘吗是你你会心甘吗”
许峻岭只好又无赖似的低了头。她催促说:“你说句话,是你你会心甘吗”
许峻岭说:“你讲的我理解,可是我怎么办呢在这里实在看不见一条路。”
她马上说:“你说的我理解,可是我怎么办呢回去我就前功尽弃了。”
许峻岭笑一笑说:“怎么办跟我回去。”
她也笑一笑说:“怎么办跟我留在这里。”
许峻岭说:“回去除了汽车,什么也有了。”
她说:“留在这里什么也会有,汽车也会有,房子也会有。”
许峻岭说:“人有几年呢,你还准备苦自己多少年到年底你毕了业,我这几个月拼命再赚点钱,凑个五万加元,回去轻轻松松过日子,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怎么就不好要你下地狱去吗你想清楚!”
她说:“你口口声声说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你有个什么伟大的理想一定要回去才能实现”
许峻岭说:“没有理想,理想就是每天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不看自己不愿看的脸色。”
她说:“你的目的达到了,我没达到。你有五十万块,我有什么”
许峻岭说:“你拿了学位,这不是目的”
她说:“这么难来一趟就拿个这破学位”
许峻岭说:“五十万块还分什么你我我跟你发个誓,回去了,钱转到你名下去存!”
她说:“别说这么难听的话,我要你那可怜的血汗钱那我也太缺德了。(好看的小说)要想清楚的是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后代留一条路。你这一去,世世代代你都没机会在北美生根了。没有一个大的计划,谁会吃这么多苦跑到北美来,跑到北美来吃这么多苦你不怕亲戚朋友笑你,还要怕你儿子抱怨你呢”
许峻岭苦笑着摇摇头:“人到底欠了多少债到这世上来的!儿子毛也没抓着一根呢,债就欠上了!为了让亲戚朋友有我生活在天堂里的幻觉,我得扼杀了自己苦做苦熬下去!”
翻来覆去说到深夜,两人都疲倦了,情绪也平静下来。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说。最后发现她不再做声,原来已经睡着了。灯光照着她的脸,孩子似的光鲜鲜一张脸,白洁,柔顺,眼角隐隐还有着泪痕。
许峻岭望着她,心中都是爱怜,却毫无那种骚动不安的yù_wàng。这种情绪使他感到有些异样。几个月来,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不管表面多么平静,内心总乱糟糟地潜伏着饥渴,像有一只饥饿的兽,在沉默中等待着那最后的一扑。现在他更希望的是和她平静地生活在一起,那种饥渴的yù_wàng倒不那样强烈了。许峻岭奇怪自己怎么变得有点高尚起来,把情欲也超越了。也许,这就是爱
对张小禾许峻岭没有把话说绝,他还想说服她,也想最后试一试自己是不是能够被她说服。(好看的小说)白天她去了学校,许峻岭就跟个游魂似的在外面飘荡,带着麻木不仁的态度逛商店,或躺在草地上看白云在蓝天上飘流。
上午十一点钟总忘不了赶回去,急切地想看看失业金支票寄到了没有。一个多月了失业金还没有寄来,他没有一分钱收入,内心那种空洞在渐渐扩大,是一种想要吞噬点什么的饥渴。在这双重煎熬之中他的心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怕自己会突然就神经了,在内心提醒自己冷静,又把“八八六十四”“日照香炉生紫烟”含在嘴里念着。
又安慰自己:“再怎么样,银行里还有三四十万块钱呢,神经了那钱也不知归了谁去。”怕有什么万一,许峻岭写了张遗嘱夹在存折里,说明这钱十万块给张小禾,十万给范凌云,其余都归他父母。
终于有一天,失业金中心的信寄来了,他按捺着紧张激动,慢吞吞拆开信封,抖出一张黄色的支票,六百零二块钱,两个星期的。他到皇家银行把支票兑了,计划着领了失业金,再到哪里赚点钱,他就够了,多的他也不想要了。
许峻岭在春天的太阳底下走着,空气被阳光染得暖融融的,有了点夏天的气象。他沿着央街一直往南,慢慢地走看着街景,不断的有黑白各种面孔从对面晃过来,又晃了过去,小车来来往往永无止息,满眼的广告牌展现着挣扎着的繁荣,空气中浮漾着一种沉闷的喧嚣。他想着这就是人间了,这人间又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像在参观许多世纪以前或许多世纪以后的某个陌生的城市。可一步步踩着地面的那种踏实感又使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就是人间,这就是多伦多,这就是现在,这就是现在走在多伦多大街上的他,他正在这人间活着。
许峻岭不时溜到街旁的商店去看一看,也不买什么,看一看也有一种奇怪的满足。他不敢进到太小的店中去,里面只有几个人,老板望了他笑,或走过来介绍商品,他心里就紧张,觉得对不起他。
又遗憾自己没有很多的钱,不然哪怕一样东西用处不大,买了心里也有点畅快。看到街上那么多小车来来往往,想着自己到北美也快三年,没有过过开车的瘾。大家都说开了小车在高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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