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洁儿隐约感觉到有牙齿在磨她的耳壳,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洁儿,快给我醒醒!再不醒来,我就把你的耳朵咬烂!看你还能睡到何时!」
这句恐吓既y沉,又夹带着怨气,她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瞪大眼清醒过来,a口大力起伏。
右肩膀上沉甸甸的,她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愤怒的金黄色猫瞳。
在幽暗的空间里,猛然看见猫眼,没有心里准备,真会被吓得倒抽一口气,尖叫出声。
一双猫掌即时堵住她的嘴,恨恨地骂,「你叫出声,是想害死我吗?」
这声线,这眼瞳,不是布鲁诺先生会是谁?
洁儿内心的惊恐驱散了,空白的脑袋也恢复思考,她想伸手拿下堵住嘴巴的猫掌,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的手臂反折在背后,冰冷坚硬的环状金属物扣住她的双腕,一动就发出了铁炼碰撞的声音,连脚踝上也感受到沉甸的脚铐的存在。
发生什么事了?
她环顾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个幽暗没点火把的单人牢房,空气潮湿不通风,牢门外有张桌子给看守人坐,却没人坐在那,反倒是居室尽头有个往上的楼梯门,隐约有着光亮。
这是一间地下室……
她不禁回想,昏迷前,她正跟着奥斯本说话……
洁儿的眼眸不禁黯淡了几分。终究,他还是将她当女巫抓起来……只因为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吗……
这时,布鲁诺见她的眼神恢复思考,放下了猫掌,低声对她说,「洁儿,我们得逃出去,这里是隔壁镇教会的地牢,而现在是半夜,教会的人大都在休息,只有少数的人在上面守夜轮值,好能应付有急事上门求救的民众,而他们笃定你吃了昏睡的药不会早醒,没有派人守在牢门前,现在是个好时机。」
「布鲁诺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她记得他被她气跑了,照理说不知道她被绑架才是。
「我回家一会儿发现你没回来,觉得不太对劲,就上街找你了,一路上问其他的猫同伴,要找到你不难,但那名驱魔师……实在是可怕的一个人,我亲眼撞见他在村子里如何找到女巫,逼共出恶魔的名字,他找到恶魔杀了恶魔的速度很快,他那鼻子太灵敏,我只能躲着,一路跟着马车而来,而他也很谨慎,身份貌似不低,他的同伙有五人和他会合,一起护送藏着你的马车,因为不知其他人实力如何,我只得等到现在……」布鲁诺提到此,还是不免一肚子气,「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抱歉……」洁儿道歉过后,问,「只有我一个女巫被囚吗?那指使恶魔杀害村人的女巫呢?」
「即使女巫大审判的日子还未到,为了安抚村民的心,她还是先被当众绑上柱子烧死了,村人高兴得庆祝,吃r喝酒呢。」布鲁诺嘲讽地冷笑,「那个女巫,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好似是死去人家的私生女,你知道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她才十二岁,而她死的时候,连哭也没有,她是笑着的……」
洁儿瞪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巫的产生,本身就有两个传说,一个是黑暗的信念,一个是保护的力量,不过后者通常是传说,没人遇过。」布鲁诺继续道,「我和你nn并不晓得你的原因,但你nn她的父亲,也就是你祖父,是被贵族害死的,所以你nn才成为女巫。」
她不禁想到小时候柔弱的奥斯本……她的确为了保护他才有力量的……
「那nn她……有召唤过恶魔吗?」
布鲁诺苍凉地笑了笑,「你有注意到你***左手总是不方便吗?那是她亲手杀掉恶魔毁掉契约的代价,因为她在指使恶魔杀她杀父仇人前后悔了,她丈夫和贵族儿子是朋友,她不想让丈夫伤心,却也被发现女巫身份,被驱逐出村,也毁了婚姻……」
洁儿眼眶不禁红了,这时,nn温柔和蔼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即使我们拥有的不是光明的力量,但我们仍要无愧于心,用自己的力量做正确的事,伤害别人只会让自己不幸,内心永远盘旋在后悔中,得不到解脱。”
“不能召唤恶魔实现愿望,这是禁忌,它只会招来不幸。”
原来,nn说的话是亲身经历……nn是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她对祖父有多爱,对杀父仇人这份恨就有多深,可惜即使她在重要关头悔悟了,仍用了一生去接受这个苦果……这太不公平……
女巫真有错吗?为何害得自己变惨的那个人,却不用承担苦痛。
当心里的魔障深了,谁能不变得疯狂,谁能不做下错事。
「……」她忍不住为***过去而啜泣。
布鲁诺叹气,「傻女孩,别哭了,她不会希望你为了她伤心的,有你陪她过最后一段生命,她很幸福,你一定要活下去,否则她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难过的。」
「但我手脚都被铐着,怎么逃?」她紧张地发问。金属镣铐,她若要用火的术法烧断,不只耗时,烧断前反而会先被融掉的铁烧伤自己的手。
她话一问出口,就见布鲁诺笑咧了嘴,牙齿间衔着金黄色的钥匙翘了翘,「我有偷来钥匙。」
她的手脚一获得自由,布鲁诺也灵巧地从牢栏杆缝隙窜出去,替她开门。
出牢前,她转头看了一眼牢房,注意到地上铺满干草的牢房内,她坐着的地方竟铺着柔软的红色丝绒软垫,软垫边边缀着金黄色流苏。
她不是死刑犯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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