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已飞赴美国与儿子共度圣诞假期,曹阿婆开开心心地同儿子媳妇一道前去探望几年没见过的孙子,平时总亮着灯的窗,这时黑黝黝没有一点光,惟希有片刻怅惘。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内心深处期待有人等候她归来,哪怕只是邻居阿婆家一缕柔和的灯光,也好。
楼道里的感应灯仿佛坏了,惟希走过两个楼梯转角,灯都没有亮起。
惟希来到自己家门前,摸黑在背包里找钥匙,垂头之间蓦然后颈寒毛根根直立,只觉得有强自压抑的轻浅呼吸与利器直朝后心破风而来的声音。她身前是尚未开启的房门,身后是瞬息即至的锐物,这之间已避无可避。
不过是电光火石一转念的工夫,惟希猛地将手中背包朝后一抡,人顺势拧身后背靠住房门滑坐在地,伸脚在黑暗中狠踹来人胫骨。
来人不防惟希竟然在毫无退路情况下还有反击之力,先是被装有各种物品的沉重背包砸中手臂,随即被踢中小腿,黑暗中听见一声脆响,仿佛骨头断裂的声音。
来人痛呼一声,一头撞在防盗铁门上,根本由不得来人做出反应,惟希在地上一个滑身已到男人身后,迅速弹身伸双手使一招大缠抓住他肩膀顺势往下一拽一拧,将两只手臂交叉,极力反卷到后背,以自己的手肘在他脊椎猛力一压。
这种痛楚寻常大汉都未必受得了,来人如何能熬得住?“嗷”一嗓子,人半晕厥过去。
惟希对门邻居家听见楼道里的响动,拉开门,隔着防盗门张望,看到平时一副文静模样的女孩子将一个男人死死拍在门上,忍不住惊问:“哎呀这是怎么了?!”
惟希籍着邻居家客厅里透出来的灯光,看清来人的脸。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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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街道不大的派出所涌进一群人来。不但有居委会负责搞联防的大叔阿姨,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路人,报警人的大批亲友,竟然还惊动市刑侦队领导。值班的小警察许久未曾见过如此阵仗,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当惟希看到与唐心一先一后赶来的卫傥,心下一叹。
她之所以打电话给唐心,就是不想卫傥出面,结果唐心转身便通知了他。
“希姐!希姐!你没事吧?”唐心风一样冲过来,抱住惟希一阵乱摸。
卫傥走到女朋友身边,其实也很想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看她是否受伤,不过见她镇定如常,除开裤子显得略脏,整个人和与他道别时并没有太大差别,一颗心稍稍安定,只伸手搂住惟希肩膀,问,“不要紧罢?”
惟希对两人微笑,“你们该担心不长眼试图偷袭我的人。”
“希姐威武!”
“没打死他吧?”卫傥失笑。
小警察在一旁听得冷汗涔涔,嫌疑人被揍得这么惨,原来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苦主下的手么?
隔不久,邵明明与蒲良森也一同来到派出所,邵明明上前对惟希歉然地说,“让你受惊了。”
“我毫发无伤,倒是让你们担心了。”惟希按一按邵明明的手臂,“还让你们特地为我跑一趟。”
邵明明有些自责,“要不是我把你介绍给阿文……”
惟希摆摆手,“我的工作本就存在一定危险,不是曹理光,也可能是张理光、王理光,你别放在心上。”
“到时候让他把牢底坐穿就是了。”蒲良森安慰未婚妻,随后与卫傥交换一个两人心照不宣的眼神。
陆骥走进街道派出所时,只见一群大爷大妈围着派出所值班干警,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当时的情形,场面有点混乱。值班干警满头是汗地试图让群情激奋的联防爷叔阿姨们镇定下来一个一个说,但是他的努力显然徒劳无功。
另一边惟希仿佛是暗夜里的一束光,朗然镇定地站在一边与人交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陆骥忍住走向惟希的冲动,来到值班民警身边,接过他手中的笔录本,示意他去打开接待室,转而对热情的居委联防队大爷大妈们微笑,“请大家到接待室,坐下来一个一个说。大家放心,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
等小民警将爷叔阿姨们领往接待室,这才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审讯室内看了一眼,并询问另一位守在门外的民警,“嫌疑人什么情况?”
“嫌犯被送来时暂时失去意识,在现场收缴匕首一把,已固定证据,拍照存证。”民警将接到报警后出警的情况大致讲述一遍,“嫌疑人守在受害人家楼道内,趁黑持匕首意图伤害受害人,结果受害人奋起反抗,将他打晕。邻居看见后报警。我们赶到时,社区居委联防队已将嫌疑人捆绑控制。”
陆骥点点头,以惟希的身手,一般人很难偷袭得手。
“审过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他被押至派出所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问什么都不回答。”
“开门,先录口供,然后送他去医院检查。”
“是。”
值班干警打开审讯室的门,与陆骥一起进入室内,随后关上门。
曹理明被手铐铐在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里,半趴在横在两个扶手之间的小桌上,神志昏沉,小腿一阵阵传来的疼痛令他不时发出呻吟,肾上腺素消退,恐惧席卷而来。
警察敲击桌面的声音传到耳内如轰然巨响,曹理明勉力抬起头看向铁栅栏外。
“犯罪嫌疑人,姓名!”
曹理明咬紧牙关不予配合。
陆骥轻笑一声,“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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