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被打了一巴掌!过往所受的耻辱,折磨与苦难,还有那些被路人殴打的场面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和思维,他只有:愤怒!厌恶!痛恨!
“应付竹没养过我她就不是我母亲!她对我来说只是一只让人憎恶的蝼蚁!至于你,谁让你是她养的女儿!谁让你活在她身边!相比较我流浪的那些年月,留在那种女人身边的你更是可怜!”
季湮生闻言,本就黑沉的表情瞬间阴郁了起来,他攥起拳头,正准备冲上去,便被夜行强行拦住了,他还未来的及挣脱,便听到付清闲激动到近乎崩溃的声音。
“我可怜?对,我可怜!可怜我拿他们当父母,最后却被他们利用,可怜我希望有人爱,却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做所有的事,可怜我希望有一个普通的家,最后却连家都没了!我可怜!可是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不要你这个哥哥的爱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你痛恨应付竹,为什么要报复到我身上,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报复我,你要这样伤害我……。”
她说着,眼眶发红,眸底泛着水光,却倔强的不肯让那东西留下,渐渐她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水光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如黑洞般的双瞳,她依旧盯着他,声音似徐风般飘渺,“我找了你那么久,我想要回报你对我曾经的关爱,我想要你再给予我父亲该有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你要伤害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伤害我,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让我杀人,我可能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度过了,如果应付竹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想尽办法弄死我的,那个女人你是知道她的手段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会下地狱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你不是我的妈妈吗?我不是你身上的一块肉吗?你怎么能厌弃自己的骨血呢?你不应该是疼爱我保护我陪伴我的吗?”
她说着渐渐变成了低喃,言语都有些混乱了,后面的那些话语明显不是对清湛说的,但她已经意识不到这一点,突然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原本苍白的脸突然涨红,身体直抖,牙齿也在打颤,情绪激动的不能。以前知道应付竹在利用她的时候她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在意;知道付望曲的离开是为了他跟别人的儿子时她依然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在意;知道付望曲利用她要她杀人的时候,她还是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在意。这样的情况太多太多,她永远都在压抑着自己,不去想缘由,不去想谁对谁错,不去想任何的去隐忍,但是现在她忍不了了!为什么她要一直忍着?为什么她活的这样悲惨?为什么受伤痛苦的永远是她?……对!因为应付竹,都是因为应付竹!
“你这么恨应付竹,你怎么不去报复她?!她杀了那么多人,她害的付植没了母亲,害的付望曲变成了怨鬼,害的你家破人亡,独自在外飘零了那么久,害的我活的如此孤苦可怜,她害了那么多的人,你为什么不去报复她!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去杀了她啊!你去杀了她啊!!”
付清闲用力嘶吼着,仿佛拼劲了全部的力气,用力的吼出发自她灵魂深处的恨和怨,话落她如被抽光所有的力气瘫了下去,幸亏季湮生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至于让她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众人被她突然这般激动的情景怔住了,谁见过这样的付清闲?他们都没见过,在他们印象里的付清闲是淡然,自信,坚强的,不会是现在这样激动到近乎疯狂,以这样自卑的口吻说出自己‘可怜’,崩溃到不能自已……可是若不是她这般的模样,谁知道她波澜不惊的表面藏了这样一颗伤痕累累,压抑绝望的心?
清湛见她这般,非常震惊,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被逼到这样失控,从来没想过。
“该死的人明明应该是她,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她不去死……为什么我不去死?为什么?如果我早死了就不用承受这些了……”
付清闲轻喃,缩在季湮生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再度晕了过去。
季湮生听到她最后的喃喃自语,神经一抽,浑身一僵,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死?不,他摇头,这不是清清,她那样努力的活着,夜深在梦中也安慰着她自己不要向现实妥协,明天会过的更好,她有如此强烈的活着的渴望,活得更好的渴望,她怎么希望自己早就死掉呢……
池芽听到付清闲最后的话,也是一怔,随后她皱起眉头,表情是面对他们时从未有过的认真,这表情只有她工作的时候才会出现。
“季湮生……”池芽轻唤,“清清闲她……”
“我知道了。”
季湮生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嘶哑,像生了锈的吉他……他知道,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所以别说下去,不要将那些话告诉他,不要将那些事实告诉他……
☆、抑郁症
l市周日的天空总是晴朗的,太阳高高挂起,万物以不同姿态受着它的普照,在微风下,在阳光下,在蔚蓝的天空下,他们以各自的形状存活于这片土地。
付清闲最喜欢周日的下午两点钟,那个时候阳光完完全全的正对着客厅,不似上午的不完整,不似中午的刺眼,亦不是傍晚那般的稀薄,下午两点的阳光很完整,抬眼便可见到它完整的轮廓,它不是很刺眼却明亮,能照亮整个客厅,付清闲最喜欢坐在敞亮的沙发上,喝着下午茶,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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