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顾惊尘费力靠近,却见船舱里蹦出一个小姑娘,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两个蘑菇发髻挽在头两侧,眼睛乌溜溜的来回转,她向含烟招手道:“姐姐,他,好像快不行了。\quot;说着指了指顾惊尘\quot;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救活。”说完,摇了摇头,含烟正要问,船家便道\quot;姑娘上船吧,岳大夫人称三不老人,是这山中有名的神医,医术高明,正是这岳果儿的爷爷\quot;。
第8章离去
道谢上了船,安顿好顾惊尘,含烟问船家\quot;为何岳大夫被称作三不老人\quot;。岳果儿却瞪着亮蹭蹭的眼睛道\quot;因为我爷爷有三个毛病,一不救奸商污吏;二不治小病小症;三不出山中半步。至于你们嘛\quot;她又道\quot;我估摸着一不像奸商污吏,二更是疑难杂症,三嘛,估计你们现在也下不了山。\quot;说完还不时打量着躺在船舱的顾惊尘,几番过后便开口问含烟道:“姐姐,他是你相公吗?”
含烟连忙摇头,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岳果儿便道:“那他便是你情郎,你们定是私奔出来,又被人追杀,才落得这般地步!哎!”说完叹了口气。含烟无奈笑道\quot;你小小年纪,从哪儿听来这些故事?\quot;女孩儿盯着含烟,眼里却满是得意\quot;书里都这样说,我看人可准了,再说,我今年十岁,可不小了。\quot;正说着,小船抵了河岸,含烟在果儿的搀扶下背着顾惊尘一步步往山间走去,步子虽迈得很慢,终究是来到了一座乡间小院。
果儿推开绿叶掩映中的木栅门走进小院,含烟没曾想在这荒僻的山林竟也有如此景地,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小院的东南两边搭着瓜架,瓜架上攀附着密密层层的藤和叶。阳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中投下点点光斑。北边是一大片葡萄架,葡萄架上布满了苍劲的葡萄枝藤,茂密的的葡萄叶在阳光照射下绿得发亮。一串串葡萄从叶丛中垂挂下来,似绿色的翡翠,紫色的水晶,红色的玛瑙。
“爷爷!”果儿一进院里,放下背篓便扶着含烟进到内堂。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丰采矍铄,看见来人,立刻让顾惊尘躺在床榻,手指搭上他手腕,眉头便紧蹙起来。因失血过多,顾惊尘苍白的面色显得脸部轮廓更加深刻,唇色乌青,气息甚微。
老人仔细查看他腹部的伤口,手指黏上一点溢出的深褐色血液往鼻端嗅了嗅,眉头蹙得更深。含烟着急道:“岳神医,他怎么样?”
“悠蔘乃腐骨之毒,我虽有办法解了这毒,但现下毒性已深入骨髓,他需常年服食解药再加以调理,方能慢慢将余毒清除。而他元气消耗极大,加之失血过多,内外兼损,情况不容乐观,我先拟药方并辅以针石,望两日内他能醒过来。”
说罢,转头看了含烟一眼,缓缓道:“老朽也顺道为姑娘诊诊脉吧!”
含烟伸出右手,岳神医号脉后,到桌前写下两张药方。“姑娘莫要太过忧心,这位公子虽然伤势极重,但他体魄强健,内功修为极深,眼下境况虽堪忧,但醒转的可能性依然很大。反之姑娘伤患不少,身体还很虚弱,按我开的方子服药后应该多加休息。”
含烟听到顾惊尘无大碍,总算放心:“多谢神医!”岳神医摆手“不须多礼,你二人本就是我老头儿定下规矩该救的人!”
眼见两日就要过去,顾惊尘仍没有醒转,含烟守着床边,反复地想着他在古墓中说得话,慢慢将右手衣袖往上捋,那一枚心型印记跃然于前。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六哥时常笑话她“你哪儿长得好看了,我看你啊,和我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她在爹身边,总是看到他对哥哥们十分严厉,而对她却总是十分怜爱,现在想来,这份爱里,是否真有不同。
夕阳西下,窗外的天空只留下几片染红了的云,偶尔飞过一只雀儿站在屋檐上梳理着羽毛,晚风送来凉意,她起身正准备关窗,忽觉手背一丝温凉,顾惊尘不知何时已醒来,指尖正在她手背上缓缓滑过。含烟凝着他仍显苍白的面容,想到他说的话,即使那是真的,但奉渊的亲人仍是夙天教所杀,可她根本无法恨他。
两人视线交接,顾惊尘攫着他的眸,不想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继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可愿,留在我身边。”。
含烟愣住,却还是缓缓抽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她别过脸,眼泪不受控制滑落“你曾舍命相救,我们已无相欠,从今往后,只是陌路人。”说完,她推门而出。
“含烟!”顾惊尘跌落在地,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果儿听见响动忙跑过来,岳神医忙让果儿扶起他,号脉后道:“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七日静养后方可行动自如,这期间你可切莫再折腾,否则,神仙也难救。”
顾惊尘却撑着床头想起来,岳神医无奈,只得扎了他的睡穴,让果儿去取汤药。刚走出房门,便见含烟眼里擒着泪,满是焦急。“他没事。”岳神医无奈叹了口气,世间男女,难逃一个情字,明明两情相悦,却是孽缘!“姑娘放心,他的伤已无大碍,倒是你,这...”
含烟道:“神医,我明日一早便下山,他若醒来问道,还请神医什么都别说。”岳神医见她执拗,转身自最上层的一个药阁里拿下一个小瓷瓶,放在她手里道:“这是你的伤药,姑娘还是该顾好自个儿的身体啊。”含烟接过瓷瓶,往里屋的方向最后看了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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