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现在他们家就剩她一个全乎的了,她不能只顾着哭,她要顶起来,要让奶奶走的安心。
韩晓抹了一把脸,想站起来,但是由于长时间在床前跪着,膝盖僵了,还好旁边过来帮忙的婶子扶了一把。
“谢谢,麻烦大家了。”韩晓正式的对着屋里的几个人鞠了一躬。转过身,韩晓把地方腾出来给让大家给奶奶穿寿衣。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给自己准备寿衣,挑着自己喜欢的,早早的备上,韩晓不知道奶奶是啥时候准备好的,早上许婆婆问她,她奶奶的寿衣在哪?她还迷茫了一会儿,她不记得有,但是许婆婆告诉她,她见过她奶奶早就准备好了。
后来韩晓麻木的翻箱倒柜去找,木木然的在奶奶放衣服的箱子里最下边发现了,簇新的寿衣,老式斜襟绸缎黑,上边绣着几朵富贵花,一看针脚就知道是奶奶自己做的。
捧着寿衣韩晓心里跟被人拿刀捅一样,痛的喘不过来气,她不知道到,她什么都不知道,奶奶竟然这么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寿衣这种东西。
不是说都六十往上的老人才会心心念念准备的吗,什么奶奶会这么早就被下?
韩晓木纳的站在堂屋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在搭准备过事用的棚子的村里人,冰冷麻木的心在这一瞬间,如同冬日的阳光照在冰封的河面上,是感到一丝丝温暖的。
办一件丧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当初爷爷丧事的时候有奶奶在,韩晓当时只顾着伤心的哭呢,但现在不一样,虽然她还是什么都不懂,可她知道,她决不能在这件事上出错,奶奶这一辈子,临了了,怎么着也要让她走好。
韩晓去到杨钒住的房间,莫搜出她和杨钒的存钱袋,从里边拿了一千块钱,然后去找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忙上忙下的许二叔和许三叔。许大叔还在医院照看着杨钒呢,韩晓不能想,一想到杨钒更难受。
“叔,这钱不们拿着,我什么都不懂,去什么就买什么吧。”韩晓红着眼睛说。
“放心吧,你奶奶跟我们干娘似的,保证不会让她的丧事出问题的。”许二哥接过钱,看着韩晓保证。
有了钱,好办很多事,还不到中午,韩奶奶的棺椁和过事用的白布就冒了回来。
韩晓就那样呆愣愣的,任由泪水肆虐,却没吭一声,看着奶奶入棺、摆灵堂。
老人丧事一般是停灵七天的,但是现在是麦收前夕,天气热着呢,最后村里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五天,最少停五天。”
韩家没有其他亲戚,除了村里人他们不需要通知其他人,哭的也只有韩晓个人。
屋里穿着一身孝衣的韩晓跪在灵堂钱给奶奶烧纸,院子里来西南角,一群帮忙洗菜刷盘子的女人,干着手里的活,嘴上却没有停过。
“你说这老韩家这是走了什么霉运,韩叔韩婶子两口子也不错呀,可一辈子就是连个一男半女也没有。”
“可不是吗,就是收养了个,还是女娃,叫的还是爷爷奶奶。”
“唉,其实韩晓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韩婶子没白疼她。”
“再懂事有啥用,这下葬的时候连个摔盆扛幡的都没有。”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沉默了,这一代的习俗,起灵后摔瓦盆的必须是老人的儿子或孙子,而从家去坟地一路上,扛这引魂幡的一般都是长子嫡孙来做这事的,但是显然韩家是做不到的。
“你们说说这都什么事呀,好不容易家里来个男娃,临了还出这事,韩婶子命咋就这么苦呢。”这人说的是杨钒摔下老虎崖的事。
“唉,我听说韩婶子走的时候不知道杨钒的事,好像是韩晓不让说,背着呢。多多少少走的也能安心点。”
“你们说,”一个优点贼眉鼠眼的女人,说着还扭头四处瞄了一眼,“之前人家都说,姓杨的那小子邪性,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当初镇上不是有人还传他父母就是被他克死的,你们说韩婶子会不会?”
剩下的话不用女人说出来,其他人也都想到了是什么,听了这话心里多少都有点自己的心思。
“哎,不能这样说吧,他都来韩家好几年了,而且韩婶子这次确实是意外。……”
虽然有人替杨帆辩解了几句,但是有些事,在依旧存在封建迷信的农村,依然轻易的就在人心里扎了根。
韩晓不知道外边有人这样议论他们,就是知道现在也没心情和她们计较。
办丧事不是哭一哭就可以的,程序也是需要很多,虽然没有杨钒这个“孙子”在,但是有些事步骤还是不能少了。韩晓现在就如提线木偶一样,许婆婆以及村里其他让人过来,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爷爷走的时候。
当天晚上除了许家留了几个人,其他的帮忙的都回去了,韩晓让许家人去他们家屋子休息,说是有事她会去叫人的。
这一夜韩晓要守一夜,许婆婆告诉她,火盆里的火不能灭,她要一直烧纸,还要每隔一小时就大声的哭几声。
爷爷死的时候当天夜里是她和奶奶一起守的灵,所以她对这有印象,知道要烧一夜的纸,和许家人说自己知道不会让火灭的,让他们进到杨钒的房间躺躺,她就有跪倒了灵堂前去守着火盆了。
韩晓从来都没觉得一夜有这么漫长,就好似在黑暗中,无论你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看不到一丁点黎明的曙光。
奶奶,奶奶,奶奶……
韩晓手里烧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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