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可以再见的。
“明天,假如明天见不着了呢。”苏爽坐在车上,车门半开车,车门下方已经有了两三只他扔出去的烟蒂。
对啊,只有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才彻底明白,人生真的是见一次少一次。我们健康的人不够珍惜,只是觉得生命还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而苏拉拉不一样,她的生命随时可能结束,她的心脏随时可能停止。
我说,假如,假如在很久之前,苏拉拉就跟你表白,你会不会选择她。
苏爽揉着头发,回头看看我,冷笑着说,林溪,你告诉我,人生会有假如么?假如有假如的话,来来来,你告诉我,多少钱一斤?我愿意倾尽所有,哪怕是我的命,我也要买到这个假如。
苏爽的痛苦全写在脸上,他又点燃了一支烟,说,我的父母没了,最亲最爱的妹妹没了,一切在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谁也没有告诉我该怎么面对,然而,就让我直接去面对这些。为什么都是我面对,为什么都是我不幸,我就活该是天煞孤星么。
此时的苏爽,脆弱到了极点,正如之前苏拉拉跟我说的那样,苏爽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脆弱的人,脆弱到,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我想起了苏拉拉的话,苏拉拉在我离开icu病房之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了两段话。
“小溪啊,你就不能试着去爱一下苏爽吗,请相信我,他是一个好男人。”
我看着她乞怜的眼睛,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因为我明白,感情这东西,不是施舍。
“那好,小溪,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吧,既然你不能爱他,就躲他躲的远远的,我怕,他越陷越深,最终会伤到自己。”
彼时,苏拉拉的一滴眼泪低落在了脸颊上,她又用瘦弱的手偷偷擦去。甚至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冲动地要去答应她。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拒绝她,因为,爱情本就是纯粹的,掺不得半点假。
最终,我对苏拉拉点点头,我说,我答应你。
☆、61变故
我问苏爽,苏拉拉的病情为什么会恶化的这么快。苏爽告诉我说,苏拉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做过化疗。末了,苏爽叹了口气说,或许她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病只会不断地恶化,只是结束的早晚而已,她可能是想着将来,能够体面地死去。
我忽又想起了苏拉拉在病房里说的话,她说她自十八岁的时候,苏爽无意地夸了一次她的头发,她就开始蓄起长发一直留下来,难道她也信奉所谓长发及腰的等待么?只是她当初没有料到,她漫漫无期地等待,最后就变成了人世间的惊鸿一瞥。
我没有再把这么秘密告诉苏爽,毕竟他的疼痛已经刻骨铭心。我也没有再问假如生命再来一次苏爽会不会选择苏拉拉,毕竟,假如之类的话,不过都是废话。
我从医院回来,晚饭没吃,一直趴在床上,脑子里都是苏拉拉的消瘦面容。从我进门到现在米糊糊和林愿安都不在家,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的呼吸和我心跳的声音。我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响,爬起来走到门口,看到的是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的米糊糊。
莫非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米糊糊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她都可是笑容满面,离很远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的呀。
她捂着肚子,冲我惨兮兮地一笑,这昏暗的灯光下竟然笑得有些吓人。我说,糊糊,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米糊糊扶着墙摆摆手,挪了两步,腿脚竟有些踉跄。我走过去扶住她,将她牵引着送回了房间,米糊糊就势瘫在了床上。她说,小溪,帮我倒杯白开水过来吧,谢谢。
我拿起米糊糊桌子上的马克杯,到厨房里清洗了一下,冲到大厅的饮水机旁,给她倒来了冷热适中的一杯水来。我搀扶着米糊糊勉强坐直了身子,米糊糊大口小口地一口气喝下,喘着粗气,再一次躺了下来。
我说,糊糊,你到底是怎么了。
米糊糊不说话,我看见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下来,鼻息翕动着,但就是不说话。她鬓角的头发耷拉在一侧的脸上,隐隐之间,有点儿寒凉的味道。
我抚着她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过了许久,我说,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嘛,别憋在心里了,好吗。
米糊糊拉起里侧的绒毯,将自己包裹住,最后将整张脸也彻底地掩藏在了绒毯里面,一颤一颤地哭出声来,但依然还是什么也不说。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也别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儿休息好了,你睡吧,我出去了。”
我走出去,替她关上了等,掩上了门,末了还说了一句:有啥事情你叫我,叫不动我就打我的手机。
回到房间之后,我反复地想也不知道米糊糊究竟是遇到了怎样的变故,又是谁惹得她如此伤心。她说过,她的男朋友前几天来过,难道是和她的男朋友有关?
她到底是怎么了呢?
回来之后,物是人非,发生的变故太多,我这才想起来,我回到上海还没有告诉过白静娴。我拨通了白静娴的电话,告诉了她我回来的消息。聊着聊着她告诉我,那个宫胖子在我辞职过后的一周就引咎辞职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想必是和我离开时候说的话有关吧,毕竟公司boss还是想注意自己的形象的;盈锐的广告,被冉夕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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