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外火炮声停住了,登州城内百姓隐约能听到城外战场上传来阵阵厮杀叫喊之声,持续了好长时间,接着又听到安放在城头的红夷大炮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城外的喊杀声便逐渐停止。
靠近城门的许多城内百姓觉察,城门打开顿时涌进来大批慌乱不堪的官兵,看情形登州营官兵是吃了败仗,城内众多百姓开始真正紧张害怕,张总兵麾下以善战闻名,连他们都吃了败仗,真是令人忧心!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登莱巡抚官衙大堂,巡抚官衙文武官吏悉数在场,巡抚孙元化脸色阴的难看,对跪在堂下的副总兵张焘咆哮道:“你手下的辽兵都投降了乱兵,你还回来干什么!是来看本抚笑话?”
堂下张焘连忙磕头道:“卑职无能,请巡抚大人赎罪,卑职事先也不曾预料这些卑鄙的兵将会突然反目投靠孔有德乱兵,请大人给卑职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
孙元化脸阴沉的几乎化出水,气急反笑道:“给你机会,那谁来给本抚机会,你领兵在城外非但没有将孔有德乱兵平息,反而让麾下的兵将与乱兵同流合污一起祸害登州百姓。”
孙元化喘口粗气继续咆哮道:“本抚自认没有对不住你们辽东兵将之处,你们在辽东走投无路,是本抚收留将养你们,让你们继续带兵,粮饷补助总是优先发放,谁知却将养出一群饿狼!”
说着心酸处,孙元化忍不住老泪纵横,嘴里继续发狠道:“等着吧,不日之后朝廷的钦差便会将你我锁拿入京!”
张焘手下辽东兵九成在城外叛逃到孔有德乱兵一方,现在几乎是顶名的副总兵,手下根本没有兵将,就像没有牙的老虎现在只能任人宰割。
孙元化无力的摆摆手道:“将张焘带下去暂时看押!”
“巡抚大人,本官有话要说。”
说话的是南京右都督登莱总兵官张可大。按品级张可大是一品武官,而孙元化是二品文官,按品级大堂上应该是张可大发号施令,都知道明朝是文贵武贱。因而张可大虽然是一品武官,照样要听从比他低一级的登莱巡抚孙元化调遣。
坐在一旁的登莱总兵官张可大同样脸色阴沉,他的登州正兵营正在全力迎战孔有德乱兵,却被张焘手下辽兵突然从侧面袭杀,登州营官兵猝不防及,自然是全线溃败。
多亏城头督战的孙元化下令红夷大炮射击,威慑住叛乱的辽兵,张可大与张焘才领着败兵逃回登州城内。
经过检点,张可大麾下江浙子弟兵伤亡超过三成,骑兵逃回城内的只有三百多骑。
看着那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子弟兵。无辜的惨死在那群乱兵的刀枪之下,张可大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滴血,这四千子弟兵对自己忠心耿耿。
有这些兵在就算吃到败仗,朝廷就算要处罚自己也要有些顾忌,否则自己的下场不会比孙元化好。张可大心翻来覆去转着各种念头。
孙元化对张可大也是一肚子的怨气,自己满心希望通过城外登州营战兵追袭,将被劫持的洋人工匠解救回来,谁想二百骑兵非但捉不住劫持登州城内洋人工匠的贼人,反而丢盔弃甲,战马兵器全都被贼人劫走,到现在竟然连贼人到底来自何方都没搞清楚。
他目光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可大道:“张总兵有何话说?”
张可大眉头微微一皱。自己的官职是南京右都督,可是孙元化却称呼自己为总兵,明显是在仗势暗压自己,示意自己不可逾越。
张可大暗叹,这到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勾心斗角维护自己的脸面!
张可大有意识将目光迅速扫了大堂上文武官吏一眼。道:“巡抚大人,城中尚有不少辽兵,也有一些辽东将官,这些辽兵辽将没有在城外投奔孔有德乱兵,说明他们都是心向朝廷不愿与乱兵同流合污。说明他们都是唯张副总兵马首是瞻!现在情况紧急,本官以为还是让张焘戴罪立功,等剿灭城外乱兵再秉公处理。”
孙元化有些诧异道:“这张焘身为副总兵官,麾下官兵密谋叛逃,这样大的事情,他竟然一无所闻,本抚在城头看的清清楚楚,正是这些叛兵的突然袭击,才造成张总兵手下的子弟兵伤亡严重,现在张总兵竟然为这种无能之人求情!”
张可大淡淡道:“手下兵丁伤亡,本官自然心痛不已,他们都是跟随本官南征北战的老兵,现在却无辜受到伤害,但此时却是危急时刻,我乃登莱总兵,必须为整个登莱负责。”
大堂下站立的十几位文武官吏脸上纷纷动容,关键时刻这位大名鼎鼎的总兵官毅然放下个人恩怨,积极应对外来威胁,着实让人感动。
跪在堂下的张焘面抬头望着张可大,目中露出感激。
孙元化阴沉的脸色有些放晴,慨然道:“观甫(张可大的表字)此话在理,都能像观甫一般胸襟开阔,一心为我登州城着想,何愁城外乱兵不灭!”
低头向跪在堂下的张焘喝道:“张副总兵起来吧,今番张总兵为你讲情,本抚特例允许你带领麾下兵将戴罪立功。”
张焘赶忙伏地叩首道:“末将感谢巡抚大人宽仁!”
孙元化鼻中“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张焘讪讪站起来对张可大作揖道:“多谢张大人讲情,末将没齿难忘!”
张可大仰着脸根本不看张焘,冷冷道:“本官乃是为整个登州城安危着想而已,张副总兵用不着感激。”
一句话将张焘堵了回去,张焘面色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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