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只能在这种焦躁慌乱的心境下日复一日地苦熬着硬撑着度过,银行都不知道,自己今儿还开门纳客,明儿会不会就要闭门谢客了。
杏仔扭扭捏捏地蹭进饭店的时辰,正是饭店里高朋满座生意忙活之时。
饭店门前停靠着几辆车,店内食客们吆五喝六劝酒布菜之声此起彼伏,几个服务员一路小跑着送菜送酒送烟,忙得脚不沾地手不空闲,就如织布的梭子一般,奔过來跑过去,弄得杏仔眼花缭乱。
杏仔怯生生地问过几回匆匆而过的服务员,银行叔是不是在店里,都沒有人顾上理睬他。
杏仔的举动,早被香草爹瞧见了,他倒背着两手,昂着尚未褪尽田野风霜的脑壳儿,翘着一小撮刚要留起的山羊胡,径直奔杏仔而來,他的小眼睛里射出警惕的目光,盯看了杏仔片刻,很是威严地问杏仔,是吃饭呀,还是寻人呀。
杏仔马上说,要找银行叔。
待香草爹问清是杏花村來人,要找银行的,便一脸不悦地回道,现今儿正忙着呢?顾不上待你,先在大厅里候着吧!说罢,扔下杏仔,依旧倒背着手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道,又是來蹭饭要吃的。
这话,正让杏仔听了个正着,杏仔哪叫人这样瞧不起过,他的脸“腾”地红了,就如同自己做下了啥样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剥光了衣服晾晒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般地难受,他啥话不说,转身就朝店门外疾走,迎头撞在了一个精干壮实的妇女身上。
杏仔道歉的话还沒出口,那妇女反倒先自开了腔儿,她说道,哎,这不是杏花村木琴家的娃崽儿么,都长这么高了,要不是在你村人开的店面里,还真不敢认了呢?
这妇女,就是北山一村的沈玉花,此时,她已是北山一村的党支部书记,是北山镇继木琴之后的第二位女支书,成为全镇赫赫有名的两个女强人之一。
跟在她身后一位戴眼镜挺着如七个月大身孕将军肚的中年人接道,木琴可是个女能人哦,这娃崽儿看來也不是个弱角儿。
沈玉花问杏仔,你娘好么。
她把杏仔当成了木琴的亲生娃崽儿。
杏仔回道,好呢?
正说着,银行从里面迎了出來,老远地跟沈玉花几个人打招呼,他把那位戴眼镜的胖肚子叫戴主任,到了跟前,见杏仔也在,他惊喜地道,咋不进去呢?快进里头去,一会儿忙完了,我还有话问你呢?说罢,他撇了杏仔,忙着招待沈玉花几个人进了一个单独的雅间里,又是倒茶,又是催菜,立时忙得脚丫子朝了天。
杏仔原本要走的,乍一见到银行,倍感亲切,又听他说,要有话问自己,便不好执意离开,他硬着头皮进到了里院,又碰到了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香草爹,香草爹还不识趣地盯着杏仔道,咋进到里边來哩,不是叫你在外面候着么。
杏仔沒好气地回道,是银行叔叫进來的,他有话要对我讲呢?
香草爹不再吭气,也不理睬杏仔,他嘴里含着一杆旱烟袋,自顾自地摸弄着爬在身边的一条黑盖大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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