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茂生一家三口和茂林两口子齐齐地來到了酸杏家,茂生还叫京儿带來了一只杀好的母鸡和一些米面,茂生搓着手掌道,本应到我家去的,就是大叔身子不便利,來这儿也好,顺便热闹热闹,给大叔解解闷儿呀。
雪娥打趣道,这回,大叔的身子骨反倒更齐全哩,有了京儿这条壮实乖巧的腿脚,不比他自己那条老破腿强了百倍千倍呀,话音一落,引得屋里一片笑声。
国庆两口子和人民也跟着凑趣笑闹,沉闷了一个多月的院落里,再一次飘荡起欢乐的气氛,就如过年时一样地祥和热闹。
推杯换盏之际,京儿与叶儿的婚期也一并敲定下來,就在“五?一”劳动节那天举办,越勤俭了越好,不用铺张浪费地讲排场,只要俩人过好日子就行。
茂生当然不会答应这么潦草地给娃崽儿们完婚事的,他说,怎样铺排打算,不用大叔费心,一切都有我來安排呀。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深夜才散去,茂生被茂林强硬地多灌了几杯酒,想是喝大了,一摇三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竟然有板有眼地哼起了小曲,果然字正腔圆,韵味十足,引得人民等人紧随其后,边听边偷乐。
夜里睡觉的时候,人民坐在京儿的床沿上问,你俩的事成哩,咋样谢我。
京儿说,你说怎样谢呢?要不,就把咱俩的辈分改过來,我今后不再叫你叔,就叫你哥,行不。
人民一把掀掉京儿身上的被子,恨恨地道,妄想,门儿也沒有呢?咱得各亲各论,你还是我侄儿,还得喊我叔呢?
京儿赖皮道,那叫叶儿也喊你叔哦。
人民气道,你混蛋呢?今后,你别在我跟前沒大沒小的哦,亲事虽是成了,这辈分万不敢破了,要不,就乱套了呢?
京儿问他,你跟等儿的事要是成了,得叫夏至称呼你啥儿呀,总不能叫他喊你叔,喊等儿婶子吧!
人民沒搭腔,他回身脱衣躺下,近乎嫉妒地闷想着自己的一摊子麻缠事,直到很久,他都沒有睡着。
京儿的婚事,立即被茂生提到了全家人的重要议事日程上來。
在他家里,一直是木琴主外,茂生主内,互不干涉,涉及到家里的事情,茂生基本上不让木琴插手,这样做,让木琴有了更多精力來应对集体大事,但是,时间长了,反而造成了一种在外人看來十分不解的职权分配格局,包括曾经來帮着搞杏林管理的秦技术员也是一样,那就是,茂生独揽家政事务大权,木琴只得在茂生的指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务,初时,木琴很不习惯,想是在外面指挥若定地有了惯性,回到家中,她便不自觉地继续插手使用刹不住闸的权力yù_wàng,最终,在茂生耐心甚至执拗地引导修正下,才慢慢消除了木琴插手家政的yù_wàng,直至把她彻底驱赶出局。
在京儿的婚事上,茂生当仁不让地成了指挥全局统帅全家的最高执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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