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随着一声声的炮响,爆破组的人都在紧张地数着响了几炮,还有几炮沒有响,炮响过后,茂山疑惑地问身边人,到底响了几炮,有说都响了的,也有说好像还有一炮沒响。
几个人正在争论的当口儿,冬至见炮已经响过了,就拔腿往昨晚酸杏让挪动的那杆彩旗跑去,因为光顾着惦记那锅香肉,冬至早把昨晚说过的话忘了,酸杏也是把自己的话忘到了脑后,炮声响过,几个学生崽子忙着收拾彩旗,这时,冬至才想起,得赶紧去拔了來。
他飞跑着向爆破工地上奔去,想是木琴记清了,还有一炮未响,她边喊着快回來,边奋力追了过去,此时,工地上人声嘈杂,山风又大,冬至只顾了那杆旗子,哪会听得到木琴是在喊他,依旧跑得飞快。
酸杏听得十分清楚,还有一炮沒响,就在那杆旗子附近,他正处在距离那杆旗子最近的地方,便想也沒想地一边惊呼着,一边去拦截俩人。
就在那杆旗子的左边不远处,木琴追上了冬至,酸杏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俩人身边,还未等酸杏说出话來,惊天动地的声音一下子在身边不远处炸响,巨大的气浪夹杂着浓浊的尘土砂石扑面而來,木琴将冬至一把推倒,自己俯身压在他身上,酸杏也是饿虎扑食一般,猛地扑到了她俩身上,碎石铺天盖地地倾泻下來,几块被炸飞了的狼牙利齿般的巨石随声而落,重重地砸在酸杏的大腿上,酸杏只失声惨叫了一声,便昏死过去。
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发生,只是一眨眼儿的工夫,又似乎经过了一个漫长过程,漫长得让在场的人忘记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失去了惊叫的yù_wàng,就这么圆睁着大大的眼珠子,伸长了脖子,一个个如呆傻了的痴儿。
砂石还未落尽的一刹那,村人们冒着漫天尘烟,拔腿向仨人跑去,把压成一摞的仨人扶起,冬至安然无恙,木琴的头上和胳膊上也只有轻微的伤痕,只有酸杏昏厥了过去,右腿上裤腿翻飞,血肉模糊,早已不省人事了。
木琴已经愣了,看着眼前的惨状,她半天说不出话來,茂山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酸软得爬不起來,茂林和振富沒有人腔儿地喊叫着国庆快來。
酸杏慢慢醒來,他的右腿已经完全麻木了,觉不出疼痛來,他微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围护在身边的人们,问咋的啦!都看啥儿呢?看到国庆干黄的脸上挂着眼泪,又见他正摆弄着自己的大腿,这才发觉,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早已残破不堪,血涌如注,他又“啊”地一声昏死了过去,他的大腿动脉被尖利的石头硬生生地割破了,腿骨也被砸得粉碎,仅剩了烂糟糟的皮肉连缀着,还沒有断下來。
幸亏国庆在场,他用束腰绳把酸杏的大腿根儿死死勒住,并哆哆嗦嗦地给他注射了一些止痛止血的药物,才避免了当年喜桂不幸事件的发生。
村人拽來辆推车,把酸杏抱上去,一群人便簇拥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公社医院飞奔而去。
此时,工地上一片唏嘘哽咽之声,同时,夹杂着几个女人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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