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年尾,工程也已经到了非常艰苦的阶段。
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和未成年的娃崽儿,杏花村所有能动用的劳力全部上了阵,就连妇女和半大娃崽儿也不例外,甚至在公社中学上学的娃崽儿们,一旦星期天回家,路过工地,也要劳动上一阵子,每天,工地上便有二、三百人在挣命地施工,在艰难地向山外掘进着。
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转,村人渐渐有些吃不消了,一到工休时间,冰冷的地面上立时会四仰八叉地躺着一片人,有闭目养神的,有酣然入睡的,还有怨言牢骚的,更有咒天骂地的,不一而足,应该说,村人都拼尽了力气,很少有偷奸耍滑的,毕竟工期太长,又沒有个休息的间歇,弄得整日劳累不堪,由不得人们怨声载道,很多人的手掌被磨起了水泡,一层破损了,便起一层老茧。
工地上时有砸伤了手指脚背的,还有扭伤了小腿大胯的,更有伤寒感冒发烧的,木琴把国庆调到了工地上,把药房里一半药品也带到了工地上,随时给伤病的人打针吃药拿捏,即使这样,每天仍有几个人不能正常上工干活,蹲在家里养病治伤,木琴依然咬紧牙关,狠下心肠,见天儿泡在工地上,督促着工程的缓慢进展,她自己也不例外,主动要求编进一个突击小组,与村人一道投入到了艰巨的工程劳动中。
更为主要的是,前期筹集的那点儿资金也要堪堪用尽了,尽管沈书记已经发了话,要满足供应杏花村工程需要的所有物质,但是,他并沒有明确说,要优惠或免费供应,就是把那点儿资金全部用于购买雷管炸药,也是不够的,振富见天儿在木琴耳边叨咕钱的事,说这个东西要买了,那个东西沒了,弄得木琴心虚气短,一听到振富的声音,她的头就大了,但又束手无策,只得熬一天算一天,慢慢寻思办法。
茂林有些担忧,就跟木琴商量着,是不是放几天假,让村人歇息一下,既把家里一些事情安顿安顿,又能休整休整体力,木琴不是不知道村人的劳苦,她自己也感觉到体力不支,但是,她不敢有丝毫地松劲儿懈怠,公社沈书记已经明确指示了,公社就要在这些天里,准备在杏花村召开全公社的冬季农田水利建设现场会,到时还要邀请县领导参加,特别还要把杜县长拽來,看看北山公社的冬整现场,以塞住他那张损人的臭嘴,木琴也想休整几天,叫村人喘口气,若是再这么无休止地干下去,恐怕人人都要累趴下了,沈书记一听木琴的想法,顿时火冒顶梁,说现今儿正到了节骨眼儿上,咋能停工呢?就是累死,也得钉在工地上不准回撤,要是在现场会沒开之前,杏花村的工地停了,就坚决拿木琴试问,木琴无奈,只得见天儿督促工程的进度和质量。
修路工地慢慢向前挪移着,逐渐远离了家门,中午吃饭休息,就十分不便,你总不能叫累得浑身骨节都要散架了的村人,中午走上一段不近的路程回家吃饭,再徒步走回來上工吧!这样,只会徒然增加了村人的辛苦,于是,振富首先提议,在工地上安下大灶,由村人凑份子,炖上大锅菜,村人每天中午自带干粮,就着大锅菜,吃上顿热饭,这样,既省了往返的腿脚,也能抽时间休息一下,不的话,恐怕沒人能撑得住这么强体力的劳动,木琴立即同意,说菜钱由大队出,工地上的人全部免费敞开肚皮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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