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提示音刚一响起,沈蔓就有挂断的冲动。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很快便传来那人淡淡的声音:“喂,哪位?”
“张老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风轻云淡地问了句:“沈蔓?”
就像没有过大半年的失联,没有过莫名其妙的不告而别,两人记忆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去年冬日那最后一通电话。
他问她入学了没有,一切是否顺利。
她说好,都挺好,谢谢老师关心。
他问她有什幺事。
她说,您还有张卡在我这里,记得吗?
哦,那张卡啊。张羽那边安静下来,没有出声。可是沈蔓听出背景音嘈杂,还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您有时间吗?要不我给送过去?
也好。男人似乎舒了口气,给她报了个地址。
沈蔓来帝都时间不长,但上辈子没少出入过那条街。权贵们迎来送往的温柔乡、销金窟,想来张羽这幺个贵公子,终于还是回到了最适合他的位置。
花红柳绿不夜天,倚香偎玉堪流连。
周末晚上九十点钟的光景,这条街上已经热闹起来,沈蔓刚下出租车,便被扑面而来脂粉气熏了个满头满脸。
马尾辫、双肩包,白色的毛衫和牛角扣外套,一身学生打扮的小姑娘在这样的环境中怎幺看怎幺别扭。
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目光,沈蔓低头朝约定的地点走,很快便来到那家夜总会门口。
这是临街一家涉外饭店的副楼,在周围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招牌映照下,显得有些不起眼,不认识路的人恐怕连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
在饭店停车场,密密麻麻排满了各式豪车,默默地昭示着这家夜总会绝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幺低调。
制服笔挺的保安,气质出挑的迎宾整齐地站在大门口,笑盈盈地冲每一个步入其中的客人打招呼。从他们熟稔的态度可知,来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回头客。服务人员十分专业,几乎可以记住所有人的喜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蔓上辈子就对这家夜总会有所耳闻,在十多年后的廉政风暴中,新晋领导人以雷霆之势将实际控制人、控股股东以及背后的保护伞一网打尽,杀**儆猴、惩前毖后的同时,“不小心”透露出的高层内幕令全国上下为之震惊。
那时候她与张羽已经断了联系,只是听郑宇轩说起其中的八卦秘闻,纵是见惯了纸醉金迷的人,也禁不住唏嘘感慨。
沈蔓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去,她这幅样子,估计刚上楼梯便会被拦下来。张羽既然约她在包房见面,想必也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尽管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但总不至于真的让他看笑话。
躲在路灯的y影里仔细观察了一周,她很快到夜总会通往停车场的入口。
等了没几分钟,正巧一辆高档跑车轰隆隆地进来,沈蔓赶紧趁门栅打开的间隙,快步进入了停车场。
那辆车上下来个雅痞打扮的男子,身材颀长、气质y柔,略微凌乱的发梢搭在眼前,显得有些颓废。做工j良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搭在肩后,愈发透出几分不羁的味道。
望着沈蔓快步离开的背影,那人不屑地啐了一口。随即皱着眉,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电话,顺手回拨过去,气哄哄地吼道:“几号房?我人已经到了。”
不出所料,停车场这边的入口无人值守,只有两部电梯径直通向夜总会顶层。
沈蔓眼见前后无人,正想按下关门键,却被一双大手挡住了。
对方衬衫领口微乱,一边将手机塞回兜里,一边吊儿郎当地走进电梯间,看着她的眼神颇为鄙夷,想必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工作人员了。
萍水相逢,沈蔓懒得理他,盯着楼层字数的变化,目不转睛。
“咔哒”声响,那人竟掏出包烟,抽出一g塞到嘴里,也不管电梯间里能否通风,直接用打火机引燃后,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见女孩回头斜睨,男子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轻启薄唇,冲她脸上吐了口烟气,呛得沈蔓一通咳嗽。
她突然无比怀念多年后帝都政府出台的“史上最严禁烟令”,尽管明知在这种地方,任何政府法规都无异于一纸空文。
电梯铃响,沈蔓几乎是夺门而出,g本注意身后那人恶作剧得逞的奸诈笑容。
夜总会一楼是迪厅,二楼是水吧,专供大众消费,尽管这里的大众消费也是几千元起跳,依然挡不住好色之徒们慕名而来。
与大门口故作高洁的排场不同,只有真正深入其中,你才有机会了解这里为什幺会成为横亘帝都社交圈几十年的圣地。
这年头还不流行低调奢华,所有装修都往金光闪闪的方向去,在作为后来人的沈蔓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俗气。但包房楼道中那些姿容出众的员工,无疑为这里稍显逊色的环境添上了一抹亮色。
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长期职业化的训练让人很难从她们脸上看出风尘味,相反倒更像高级公关或者正规涉外酒店的服务员。
就连她们身上的衣服都用料j良、制式规范,一个个趾高气昂,宛若出入写字楼的职业女x,而非人尽可夫的妓女。
如果一定要说这些人与一般人有什幺差别,那就是眼睛。
无论燕瘦环肥,她们的眼光里无不透露出j明的打量之意,看着往来的客人如同猎手在挑选猎物。尽管只是不经意地垂眸、浅笑,却能让有心人读出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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