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之前,他从未那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性命是掌控在别人手里的。
现在,对于生死,赌一次就是。或许,这一次,便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场豪赌!
睁开眼,看着已经挨近嘴边的药丸,永璜微微眯起眼,复杂的看着,却不服下。
再扫视一眼房间的种种,永璜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清这个地方。
不过,也好。
生在皇家,那繁重的枷锁是他不能抗拒的,如果能用另一种身份重新开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皇位之争,他若不死,哪里逃得开。其实,他本也想顺其自然,天下之主的地位太过尊崇,得之是命,不得亦是。但是,乾隆却生生逼迫他做出了选择。失了帝心,那个位子只能与他无缘,待新帝登基,他这个长子又是何下场。而现在,无论是乾隆的哪个阿哥,都与他交往不深吧。
永璜呆呆的坐着,忽而一叹,这一场赌,赢了,他就能远离纷争,输了,却不知乾隆会如此处置他……但他只能做一次愚蠢的赌徒,总归,胜负如何,他都不会再失去什么重要之物了,最多,不过一条命罢了。
永璜微微抬起头,就着水将药丸服下,随后将杯盏碎屑清理了,关上暗格,抚平那周围的痕迹。
永璜将身上的被褥放回原来的地方,摆直了双腿,慢慢的抚平着衣摆下的褶皱,忽然察觉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却不以为意,以为是小德子换的。身体缓缓的躺下,靠在柔软的枕上,永璜感觉黑暗慢慢侵蚀了他的意识,便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永璜希望,两天后,等他睁开眼,他已赢了一小步。
房中重新安静下来,缭绕的冰寒之气慢慢的下沉,已经让地面上有一层白雾,印着日光,也能看到一点痕迹。
莫名的,乾隆竟不想见到永璜,好像,在永璜死亡后,每一次,他见了永璜,都会在永璜身上体会到疼痛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更让他刻骨铭心,甚至在爱意之上,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但是,不见,又会想念。
真是矛盾呢。
乾隆握紧手中的笔杆子,左心房处又传来一阵阵钝痛,他极力克制下,却还是无法停止思绪。
呵,报应吗。
乾隆微微摇头,将永璜的影像从脑海里驱除,凝聚心神,却是想到害永璜的人,登时双目一红,手中的力道骤然变大,若是手中的笔杆是人的手臂,只怕乾隆会生生将之捏得淤青肿胀。
千.刀.万.剐,千刀万剐都已不足以发/泄他心头之恨!
那一张纸,好似点燃了他心底所有的歉疚和无限的恨意,若是他轻饶了那害永璜之人,恐怕永璜的灵魂会在烈火中煎熬、永不安息,而他……也是那个在永璜的心头刺上一刀的人。若是,永璜恨他,是否也不愿放过他?
永璜,若是你化成厉鬼,是否愿意来向朕索命?还是,只图个,生生世世再不生于帝王家,再不与朕相见……
不,他决不允许!但,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一切也由不得他了。奈何,奈何。
乾隆忽然苦笑,一手托着额角慢慢的闭上眼,尽是些胡思、乱想。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又一个昼夜后,天色已暗,乾隆神思缱绻,又是陷入噩梦,无法脱身。
天亮,乾隆猛然惊醒,只能暗暗苦笑。
乾隆依旧刻意忽略心中那想见永璜的渴望,只是睡眠不好,使得黑眼圈有点重,他如常的过着日子,却不知过于规律的生活已经让熟悉他的人都暗暗起疑,而对于他久久未曾临幸后宫,已是猜测纷纷。
天色渐黑,乾隆看着突然出现的暗一,皱眉开口:“查出来了?”他还记得上次对暗一说,只要查到真相,随时来报。
暗一只是冷着脸沉声回话,语中之意便是,大阿哥之死,和魏贵人有关,至于其他人,暂无瓜葛。
乾隆周身气势一变,带着一丝森冷和杀伐之气,眼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魏贵人?这个贱婢!至于其他人,也还算不上绝对无辜吗……
“继续查,待清清楚楚了再来禀告朕,尽快!”乾隆一字一顿道,看来他必须要先处理魏贵人了,他绝对不能忍受伤害永璜的人还活得美好滋润!
暗一离开,而乾隆忽然浑身一软似的瘫在龙椅上,脸上似悲似怒,y-in寒杀意却越发深沉。
乾隆沉声叫道:“吴书来。”
“奴才在,”吴书来上前一步应道。
乾隆捏着空无一物的大拇指处,动作略急,“你去……”
大门忽然被打开,打断了乾隆要说的话,乾隆面色y-in沉的看着进门的小太监,在后者行礼后,既不叫起也不询问。
小太监浑身颤抖,他已经察觉乾隆的心情不佳,甚至是处在暴怒中,而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更是会火上浇油,惹得自己一身s_ao。
乾隆久久没有开口,小太监却是忍不住整个人瘫软了,下/身一热,好像尿了出来,嘴里凄厉的哀嚎了出来:“皇上,不好了,大阿哥府邸走水了,大阿哥……大阿哥……”
乾隆猛地站起身来,原本的暴怒恨意被惊恐取代!
——本章完——
☆、番外 秦皓
番外秦皓
秦皓第一次见到苏煌,就觉得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那时候,只是街头的一个擦肩而过,他就将苏煌记在了心底。他记得的,不是苏煌的相貌,而是他和朋友笑闹的模样,那样无忧无虑。
那未经世事,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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