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悠子,很难想像自己的预设会被推翻。
那是个偶然。
但身为一个贤慧的母亲,那种偶然也很合理。
不定时地,悠子会帮伸介整理房间,而露西尔则是被教导要自己整理书房。
你说她偏爱吗?她只会笑着回你:这是她应该的。
她有千万个理由可以印证自己是对的,而旁人是错的。
但那些理由通常极度扭曲。
其实不用她整理,伸介就能把一切打理好。
这些她心知肚明,也引以为傲。
表面上说是打扫,实际上这不过是悠子用来了解儿子生活的一种手段。
明知道随着年龄增长,伸介会离她越来越远,她仍不肯放手。
那是一种渴望。
她渴望成为儿子生命里不可抹灭的存在。
这就是她『爱』的表现。
悠子走进伸介的书房,按下电灯开关。
房间过於整齐,反倒有了种拘谨的感觉,她总是藉此揶揄伸介,说他有洁癖之类的。
钢架床铺、书桌、塞满教科书和课外读物的书架,以及她买给他当生日礼物的音响,好端端地摆置着。
看不到任何艺人的海报,点缀墙面的只有林布兰的画作和朴素的月历而已。
床边的小圆桌放了一个相框,不知是什麽时候拍的,身穿白色制服的少年们对着镜头比出胜利的手势,各个天真无邪地笑着。
伸介也不例外,她很少见他那麽笑的。
尽管和其他孩子相比之下显得淡漠,也足以令她惊讶。
孩子气、阳光、爽朗.........,充满青春的气息。
内心某个地方柔软起来,溢满母x的慈爱。
但令她不解的是,他是唯一一没有看向镜头的人。
他在看谁呢?
悠子顺着伸介的目光望过去,耳边又开始嗡嗡作响,刺骨的厌恶感席卷而来。
他的视线聚焦在另一个少年身上,对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中x的五官孕育柔和的美。
伸介深情的望着少年,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俩。
长长的指甲刮着相框的木边,似乎要将愤懑发泄出来一样,手开始发抖,尽管看不见自己的脸,她肯定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
深吸一口气,悠子将相框把带来的黑色垃圾袋里一丢,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同情。
然後,她又开始帮伸介找理由。
这一次是:『同x之间的偶像崇拜』。
悠子为自己理智的思索感到满意,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总有说不完的藉口,以及用不完的耐心。
整理好心情,她面带微笑,推着吸尘器开始动作。
一会儿,她被书桌上放着的手机吸引目光。
宠溺的笑了笑,悠子不以为意。
「小伸这孩子真是的,这麽粗心…………」
她走向前,将窗帘拉开,n油色的阳光照了进来,木色的地板反s琥珀色的光,给人清爽的感觉,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进来。
吸尘器吵杂的声响持续着,而悠子的目光徘徊在手机上,那黑色的萤幕不知怎地搅动着她的心。
『秘密』。
一个诡谲的名词浮现。
是啊,那里面充满了伸介的秘密。
那是她能够深入了解儿子的捷径。
湿润的口水滑过乾燥的喉咙,清晰的视线对焦,从心底一拥而上的是骇人的好奇心,正棉花似的塞满她的思路。
白皙的手颤抖着,然後缓缓向前,手指碰触到萤幕时还不禁缩退缩,彷佛那是一块热铁。
按下电源钮,以维梅尔的倒牛n的女仆为背景的桌布映入眼帘。
悠子轻笑,象牙色的牙齿露了出来。
手指像是被驱使似的按下了简讯键,那引人好奇的私密领域。
里头相当乾净简单,连她原本预想的sè_qíng广告也没有。
也是,伸介总是一副禁慾肃穆的模样。
很快地,她被最上头的讯息吸引,因为寄件人显示她的名字。
悠子疑惑,她不记得有发过简讯给伸介。
再看看日期,是前天。
她开始回想,从头到尾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脑袋像是被翻转过来一样纷扰不断。
倏地,她倒抽一口气。
那天她g本没有把手机带出门。
脉搏声剧烈跳动,冷汗从额头滑落,渗进了眼睛里。
是谁寄的?又为什麽要用她的名义?
湿滑的手指按了进去,随即灌满眼底的是骇人的震惊。
那是一张照片。
主角是两个男孩,其中一个正是伸介,而另一个正是他深情望着的那个少年。
心脏被重击似的发疼,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汗水在掌心汇集成小流,就这麽蜿蜒而下。
男孩们深情拥吻,哪怕身穿制服、哪怕背景是校园的某个角落,他们仍忘我的陶醉在爱意的温存中。
撇开世俗的眼光、众人的观感。
那原本是何等美好的情愫,但看在悠子眼里,却丑陋的不像话。
她恍然大悟,难怪伸介会认定她知晓一切。
他以为她拍了这张照片,再寄给他。
混乱的大脑试图翻出任何蛛丝马迹,每一个记忆的角落,那些堆满灰尘的地方也不放过。
血y沸腾,血管几乎要迸裂了。
一番苦思後,记忆逐渐清晰。
眼球发热似的阵阵作痛,一股几乎要把她掩埋的窒息感袭上了她。
想起来的刹那,浑身失去力量。
她发现自己有一个缺点,就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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