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自称罪臣,不如说说自己何罪之有?」
「是……罪臣之罪有三。其一,钦差驾临瑶州,罪臣未依律前往迎驾;其二,太子召见,罪臣以公务在身托辞不往;其三,奉旨治理瑶州,却未能察觉治下图谋不轨之辈,让对方成功破坏瑶州大堤,致使无数百姓或流离失所、或命丧黄泉……失察若此,委实……有负圣恩。」
或许是事前已在心底将这话琢磨过无数回,邢子瑜这番请罪说来条理分明、几无迟滞,直至提及大堤溃决造成的灾情,才微微有了几分艰涩和哽咽。
萧宸於此虽同样心有戚戚焉,却依旧没有马上松口,只双眉一挑、音声微沉,问:
「依你之言,莫非此事春汛酿灾,还是有人设计的不成?」
「正是。」
邢子瑜沉声应道,语气因忆起这些日子来蒐集到的种种证据而戴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愤怒:
「大堤有失,罪臣责无旁贷。只是此事攸关瑶州一地之太平,更有可能危及到我大昭国祚,故罪臣思量多时,仍是斗胆将眼下已查出之罪据具折上表,望太子能以此为凭严加详查,使那一干恶徒尽早落网,从而……告慰此次水患中无辜丧生的众多百姓在词,邢子瑜轻轻吁了口气,这才撑起上身,由安远安排着近前歇坐了下。
「邢刺史折中所奏之事,孤其实也有所觉察。」
直到对方坐定,萧宸才再度启唇,道出了自个儿心头横亘多时的疑问:
「破坏大堤的乃是风扬镖局的一队镖师,据称乃是受人要胁、不得已而为之。只是目前掌握的人证对於委托者的描述相当含糊,想凭此揪出幕後之人的马脚相当困难。孤寻思着那委托者既有办法事先破坏大堤结构、却不让大堤当场崩毁,想来该是通晓水利、对瑶州大堤亦极为熟悉之人。却不知邢刺史心中可有对得上此一条件的嫌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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